埃隆·马斯克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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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极右派人士，他展示了之前没有过的亲热；马斯克以前也经历过职业生涯中非常低迷的时刻，他有可能再一次重新找到重点，设定高远目标。

Max Chafkin

■在宣布收购推特后不久，埃隆·马斯克(Elon Musk)飞往巴西圣保罗，宣布拓展他的卫星网络服务Starlink。马斯克实现了诸多成就，成为他这代人中最知名的技术专家，也成为世界首富，而在巴西的那个时刻可能、或许也应当被认为是这些成就中的最新一项。

他的火箭公司Space Exploration Technologies Corp.是第一家将宇航员送上国际空间站的私人公司。现在，凭借其发射的数量和频率，该公司已经形成了数以千计的卫星组成的星群—Starlink，可以为地球上的几乎任何地方提供互联网服务。该公司为世界各地的数十万客户服务，包括在乌克兰(俄乌战争期间，乌克兰依赖Starlink提供的互联网连接)，另外根据上述公布的消息，还包括巴西的1.9万所农村学校。

当然，这并非马斯克宣布的待办事项中的唯一一项行动。他还在推特(Twitter)发帖称，他要聘用“硬核的街头斗士，而不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律师”，在他的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Tesla Inc.)内部创立一个“诉讼部门”。受聘的律师将会极其令人生畏，他们会确保特斯拉绝对不会被迫和解“不公平的”法律诉讼。同一天，他继续否认Insider的一篇报道，其中称他提出为一名外包员工买一匹马，以换取性服务。他说那篇文章是政治攻击，向作出指控的消息人士发难，让对方描述他的裸体，还发推文向YouTube联合创始人喊话，提到自己的“香肠”。对于极右派人士，他展示了之前没有过的亲热，声称关于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亲俄的指控是民主党人和主流媒体“精心编造的谎言”。俄亥俄州议员、特朗普的盟友吉姆·乔丹(Jim Jordan)也发表了大意如此的推文，对此马斯克回应道：“你会因此思考，还有什么也是假的。”

这一切的背景是，他半真半假地试图以每股54.20美元的价格收购自己最喜欢的社交媒体服务推特，得出这个价格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开一个跟大麻有关的玩笑，他常常这么干。多年来，他的崇拜者认为马斯克是硅谷的反例，硅谷往往倾向于追求不重要(但利润丰厚)的社交媒体创新，而牺牲硬科技的发展。正如彼得·泰尔(Peter Thiel)所说的：“我们想要会飞的汽车，然而得到的却是长度限制140个字符的帖子。”泰尔曾与马斯克联合创建PayPal，也是SpaceX的重要投资者。马斯克却显得有意放弃泰尔所说的前者，将重点转向后者。

每一次出现无稽可笑的事态转折，马斯克的粉丝(他在推特有9500万关注者)都为他加油打气，他们充满热情地幻想他的新法律团队，还给他发送关于马的大热表情包，而马斯克则迎合着大众。与此同时，Starlink公布在巴西拓展业务的消息时，对于真正的卫星只是草草带过，反倒成了巴西右翼民粹主义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Jair Bolsonaro)事实上的竞选活动。博索纳罗正在争取在10月份大选中连任。博索纳罗称赞马斯克是“自由的传奇”，还表示Starlink的交易证明了巴西致力于保护亚马逊地区的承诺。马斯克回应了这一环保主义的信息，而没有提及他的东道主任巴西总统期间，森林砍伐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

从这番动静中，人们看到的并不是才智卓越的实业家迈上全球舞台，而是年纪渐长的真人秀明星(马斯克年6月满51岁)表演逐渐有些过气。这样的场面也恰到好处地证明，围绕科技创始人的神话可以超越他们的成就，掩盖他们的失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能解释马斯克为什么会转变为特朗普模式的急先锋？要知道，马斯克的职业生涯大部分都在追求高远的目标，比如太空殖民，以及电动汽车的大众化。现在，他最感兴趣的似乎是将敌人碾为尘土—这个名单包括媒体记者、前员工、拜登政府，还有对他所赐予的善行壮举不够感恩的任何人。我们想要的是会飞的汽车，然而得到的却是成了世界首富的杠精角色。

对于收购推特的提议(他拒绝为收购进行尽职调查)，马斯克号称他的目标是恢复该平台上的“言论自由”，让保守派有更多表达空间。马斯克曾经警告说，气候变化造成了存续危机；而现在，他认为“觉醒精神病毒”是文明面临的重大风险。或许最好是不要把这个太当真，因为马斯克自己显然就没当真。在他达成推特收购交易之后不久—可以说是将人类的觉醒精神病毒培养液拿到了手中—马斯克却改变了主意，声称推特关于虚假账号的披露信息不实，并表示只有在降价的情况下才会收购。整个过程中，他不时攻击推特高管层，暗指他们与民主党人串通，让该平台偏向左派。

对于马斯克的自大以及他在媒体圈的流行，这一切似乎产生了神奇的效果。他现在成了保守派记者、时事评论员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电影宇宙的复仇者，与凯尔·里滕豪斯(Kyle Rittenhouse，与游行示威者冲突，开枪打死两名试图夺枪的示威者)、美国作家JD·万斯(JD Vance)以及枕头品牌MyPillow的广告人并列。然而除此之外，几乎所有的价值都遭到了破坏。在马斯克同意收购之前，推特股价已经显得动荡不安，而在收购提议被接受后，其股价在一个月内重挫30%，因为投资者越来越怀疑，马斯克会不会将收购进行到底。与此同时，特斯拉的股价也同样跳水，自马斯克宣布收购推特后的1个月下挫了45%。不过别担心：特斯拉准备要聘用一些真正硬核的律师。

早些年的埃隆·马斯克估计会嘲笑这番闹剧，专注于重要的事情。比如2014年的马斯克，宣布极其厌恶专利诉讼，将把特斯拉的专利提供给其他汽车制造商。而重要的事情是诸如特斯拉的电动皮卡，这款车原定去年推出，现在推迟到了2023年，或者是该公司著名的“完全自动驾驶”功能，本来四年前就应该实现。还有他在2017年宣布的从纽约到哥伦比亚特区的超级高铁。

当然了，马斯克以前也经历过职业生涯中非常低迷的时刻，他有可能再一次重新找到重点，设定高远目标。若能如此，将更能推动他的自我神话，甚至比420条完美的推文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