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时事分析：尹锡悦难回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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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辛：从韩国宪法法院对韩德株弹劾案判决的法律逻辑来看，尹锡悦难回大位，不少韩国政府部门也担心他逃脱弹劾回归对国家利益的损害。

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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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韩国国会对总理韩德株的弹劾被韩国宪法法院推翻，韩德株即时官复原职，返回韩国代理总统岗位。紧接着，韩国宪法法院也即将宣布对韩国总统尹锡悦弹劾案件的结论。尹锡悦弹劾案件的处理对韩国的社会稳定、经济和外交工作影响巨大而深远，因而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

笔者认为，在东亚国家，对尹锡悦弹劾案的处理，事实上很难单纯仅凭法律条文解决问题，更何况从目前已经显示出来的事实来看，韩国的相关法律条文和判例也并不完善。但是，从韩国宪法法院3月24日对韩德株弹劾案判决的法律逻辑来看，笔者判定：尹锡悦很难再回大位了。

宪法法院默认戒严非法

就指控韩德株“共谋与默许”实施紧急戒严这一项内容而言，从韩国宪法法院对韩德株案件的审理，以及韩德株本人的申辩内容来看，两者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法律逻辑，即默认尹锡悦颁布的紧急戒严令非法。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韩德株“共谋”实施戒严，法院才不支持弹劾韩德株。

首先，韩德株为自己辩护的法律逻辑事实上是：默认戒严和为实施戒严而于当晚召开的国务会议违法。

韩德株为自己的全部辩护，都是建立在以下两个基点之上的：

第一，韩德株实际上默认尹锡悦召集的、实施戒严前必须召开的国务会议本身程序违法。例如他指出国务会议没有根据规定提前通知与会者会议议题，也没有对参加会议后才知道的实施戒严议题进行审议，而且开会5分钟尹锡悦就宣布散会了。他还在尹锡悦弹劾审判的证人询问中，发表了本次国务会议“与通常的国务会议不同”等发言。他声称这一切导致他本人在国务会议上无法履行自己的纠错职责，因而他对实施戒严没有责任。

更重要的是：他强调在国务会议上和副总理崔相穆、外长赵兑烈都反对戒严。

韩德株这等于承认：国务会议程序违法。

其次，韩德株没有主张戒严合法。如韩国媒体介绍的那样：虽然他的证词与尹锡悦在自己的弹劾审判案件中主张的“紧急戒严是总统的固有权力”一致，但在之后的辩论期间韩德株又表示：“没能说服总统做出其他选择，深感抱歉”。这同样等于默认戒严非法，否则他无需“道歉”。

因此，韩德株上述两个辩护基点等于是承认戒严当晚召开的国务会议和戒严非法；而他的辩护事实上又反证了在野党主张的、尹锡悦通过“违宪和违法的国务会议实施非法戒严”的最重要弹劾理由是合理而且正确的。

同时，现在韩国宪法法院的判决接受了韩德株的辩护理由，八位法官中的六位在判决中表示：“未发现被申请人（韩德洙）为赋予紧急戒严令程序上的正当性而建议召开国务会议等积极行为的证据或客观资料。”该判决的涵义是：因为韩德株没有上述行为，所以韩德株无罪。这里的逻辑显然是：上述行为有罪。

而且，这个判决也等于赞成了在野党弹劾尹锡悦的最重要理由，即：通过“违宪和违法的国务会议实施非法戒严”。

通过韩国宪法法院对韩德株弹劾案的判决，就可以看到不久将对尹锡悦总统弹劾案做出的判决的未来法律逻辑的方向。因为如韩国媒体指出的：尹锡悦弹劾案的争议点更多且更为复杂，但其最核心的弹劾理由，即“通过违宪和违法的国务会议宣布违反宪法的紧急戒严”一事，与韩德洙弹劾案的事实关系基本相同。如果如尹锡悦所主张的那样，实施紧急戒严是合法行为，宪法法院现在也就无需对韩德株当晚参加为实施戒严而召开的国务会议的行为做出是否需要弹劾的判决了，之所以需要做出判决，就是因为宪法法院认为这一行为乃至实施戒严本身是非法、违宪的，其中的法律逻辑非常清楚。

如此，尹锡悦总统逻辑上很难再回大位了。

政府部门担心尹锡悦胜利

尹锡悦之所以难回大位还因为：不少韩国政府部门从韩国的国家利益出发，认为尹锡悦一旦逃脱弹劾重回大位，将给韩国国家利益带来重大损害，这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宪法法院的判决；同时在野党也做了多手准备，除了在宪法法院追究尹锡悦外，还在刑法层面和尹锡悦妻子金健希的贪腐层面都准备好了法绳，任何一个方向成功，都能扳倒尹锡悦。

首先是不少韩国政府人士认为，尹锡悦如果逃脱弹劾而重回大位，必将使国际社会丧失对韩国政治和社会稳定的基本信任，从而极大损害韩国的国家利益。因为如果尹锡悦重回大位，几个月内韩国发生的戒严、总统及代总统被弹劾和拘留，以及韩国社会分裂的两派在街头大规模争斗、乃至为达目的而破坏韩国外交以及同盟友关系等一系列事件都会被回顾和评估，最后在国际观瞻中，韩国的稳定就无从谈起，这对韩国这样以贸易立国的国家来说，将是彻底的灾难。

而且，就在韩国宪法法院做出对韩德株弹劾案判决后的几个小时，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刑事合议25庭就立即公告，4月14日将对尹锡悦的“内乱罪”开庭公审，其中政治上的象征意义毋庸置疑。而在稍早时的3月20日，韩国国会还通过了针对尹锡悦妻子金建希操纵股票和非法收受礼物等罪名的“金健希常设特检法”，专门调查金健希涉嫌犯罪的问题。

面对上述追究，尹锡悦要想连创三关是非常困难的，其中任何一关的失败，都能让尹锡悦无法重回大位。

鉴于韩国的局势，恐怕国际社会需要审慎观察这个国家的可信度。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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