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世界舆论聚焦：乌克兰的前途在欧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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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辛：目前看，美国迫使俄、乌、欧服从其政策目标，成功可能相当大，因为除非欧洲下定决心实施防卫独立，否则俄乌两国的行动空间并不大。

曹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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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国际舆论几乎是一股脑地聚焦在特朗普和普京围绕解决俄乌战争的通话上。首先是特朗普和普京围绕解决俄乌战争进行的一个半小时的通话，以及特朗普对乌克兰和欧洲施压，没有欧洲和乌克兰的参与。与此相关的是，美国已经明确要求欧洲自己解决自卫问题，美国不再承担免费保护欧洲盟友的责任。

上周发生的事件，标志着美欧关系新时代的开始，但与此同时，也是中美关系新的开始，因为特朗普要把国家安全重点转向亚太地区了，目标只能是中国。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是：美国对结束俄乌战争是做好两手准备来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的，对俄欧都做好了两手准备，同时保持着最大的行动空间，即：如果俄罗斯在结束战争的问题上不与美国合作，美国不排除派兵支持乌克兰的可能，而普京已经很难有力量把战争继续下去；在要求欧洲为自身防卫出钱或实现防卫独立的前提下，美国仍然会通过北约这个机构，奉行当年大英帝国的“光荣孤立”政策，对欧洲仍然保持压倒性的关键平衡力量。

甩开欧洲单独干

美国介入俄乌战争，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目标行事的，并迫使俄、乌、欧服从自己的政策目标。而从目前看，成功的可能相当大，因为除非欧洲下定决心实施防卫独立，否则俄乌两国的行动空间并不大，这里关键是欧洲的态度了。

美国媒体报道说：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冗长而高效”的电话，引发了欧洲的担忧，人们担心他们会在没有基辅参与的情况下达成“肮脏的协议”来结束乌克兰战争。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上周四表示，乌克兰不会接受由美国和俄罗斯单独谈判达成的和平协议。他承认，特朗普在致电基辅之前与普京交谈“不令人愉快”，他怀疑西方有“没有乌克兰的乌克兰”政策。虽然特朗普和他的国防部长皮特•赫格塞思都表示，他们相信谈判将涉及乌克兰，不过，当特朗普上周三被记者问及是否将乌克兰视为和平谈判的平等伙伴时，他只回答了“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卡贾•卡拉斯警告说，不要为结束战争而采取“快速解决方案”和“肮脏的协议”，他说，欧洲和乌克兰必须参与谈判，因为没有他们的参与，任何和平协议都无法实施。

同时据报道，欧盟一直喜欢“没有乌克兰就不能在乌克兰解决问题”的咒语。现在可能会扩大到“没有乌克兰和欧洲……”。包括法国、英国和德国在内的六个欧洲国家政府上周三晚间在一份恐慌的联合声明中表示：“我们期待与我们的美国盟友一起讨论未来的道路……乌克兰和欧洲必须是任何谈判的一部分。”

欧洲提出上述立场恐怕不是没有根据的。据报道，美国国防部长赫格塞思为美国提出了结束俄乌战争的谈判起点：乌克兰不能回到俄罗斯2014年入侵克里米亚之前的边界；乌克兰不能加入北约；美国军队将不会参与任何在当地的安全部队，以保证任何最终的和平；任何维和部队都必须由欧洲和非欧洲部队组成，而且不受北约共同防御条款保护——这意味着在与莫斯科军队发生冲突时，美国不会出手救助。

但另一方面，在欧洲和乌克兰立场一致的背景下，欧洲能否取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角色呢？这才是结束俄乌战争的关键，但目前来看，欧洲的态度不明朗。尤其是在对抗俄罗斯必不可少的国防工业方面，欧洲似乎底气不硬。

据英美媒体透露：自从俄罗斯开始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一直有加强欧洲国防工业的激烈讨论。但这是一个多年的过程。

法国国防巨头达索的负责人埃里克•特拉皮尔去年说：“欧洲突然相信，国防工作是一件好事。在这种认识和建立欧洲国防工业的现实之间，将需要很多年甚至几十年，”他告诉英国《金融时报》。

北约秘书长吕特星期四也重申了这些话。“我们生产的产品还不够，这是一个集体问题……俄罗斯在三个月内生产的弹药，整个联盟要生产一年。”

而与此同时，美国对俄罗斯是两手准备的。

据美媒报道，美国副总统万斯表示，如果俄罗斯不“真诚”谈判（结束俄乌战争），美国并不完全排除向乌克兰派遣军队的选择。

报道援引万斯的采访内容称：“万斯表示，如果莫斯科未能真诚开展谈判，向乌克兰派遣美军的选择仍将‘在考虑之中’。”

报道同时指出：万斯提出，若就乌克兰问题成功达成协议，将重启与莫斯科的关系。他说：“我认为，由此达成的协议将令很多人震惊。”万斯补充称：美国总统特朗普可能会根据谈判进展情况改变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

客观地讲，面对上述局势，俄罗斯的选择余地并不多。经过几年的战争，俄罗斯无论是国家综合实力还是经济、军事都急转直下，因而难以漫天要价。而乌克兰在特朗普面前就更不值一提了。

这里关键是欧洲的态度，除非欧洲把对乌克兰的支持者角色从美国手里接过来，并坚决要求普京退出所占领的全部乌克兰领土，如此则情形大变，至少乌克兰和欧洲可以在结束战争时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回报。美国媒体介绍说：泽连斯基上周六表示，建立“欧洲武装力量”的时候已经到了，因为美国可能不再被指望来支持欧洲大陆。

据报道，泽连斯基增强了他对建立一个更强大的欧洲的渴望。他说，乌克兰用近三年的时间对抗俄罗斯的全面入侵，已经证明了建立欧洲军队的基础——欧洲大陆的一些领导人早就讨论过这个想法。

但至少目前为止，看不到这一前景。但欧洲还在努力，包括和美国一样，寻求中国支持。

上周，欧盟官员拜访了中国外交与国际关系智库察哈尔学会，如美国那样，希望得到中国的帮助。但依笔者看来，欧盟的路径有问题，除非欧盟挺身而出，代替美国成为乌克兰的保护者，如此，则中国可能会重新考虑问题，否则任何路径都不切合实际。

美欧关系步入新时代

特朗普当前对俄乌战争的介入，还意味着美欧关系新时代的来临，即美国已经不再对欧洲提供免费安全保护，欧洲必须为此出钱、或完全实现防卫独立；但美国仍然对欧洲保持着最大的行动空间。

美国媒体介绍说：特朗普与普京的通话让俄罗斯领导人冷静策划了结束乌克兰战争的计划，并以邀请特朗普访俄作为交换。

与此同时，美国国防部长赫格塞思前往布鲁塞尔，告诉欧洲盟友“接管欧洲大陆的常规安全制度”。

美媒认为：这一分水岭凸显了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意识形态，以及他倾向于锱铢必较地看待每个问题或联盟的价值主张。这也突显出他不受西方外交政策神话中的建制派顾问的影响，他认为西方阻碍了他在第一个任期里实现目标。

目前的态势正如美国媒体所认为的那样：很明显，第二届特朗普政府将对美国的欧洲伙伴提出新的要求，这将给那些选择社会支出而不是国防的政府带来痛苦的选择。北约秘书长马克•吕特上个月对欧洲议会说，欧洲人必须为他们的军队提供更多现金。“如果你不去做，那就去上俄语课程，或者去新西兰，”他说。

除此之外，美国国防部长赫格塞思仍然正式提出了特朗普要求联盟成员将GDP的5%用于国防的要求，并表示美国将把与中国日益增长的冲突和边境安全置于欧洲之上。“美国将不再容忍一种鼓励依赖的不平衡关系。”

美国媒体评论说：美国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是在亚洲，而不是在欧洲。因此，特朗普有理由问，为什么在纳粹失败80年后，欧洲大陆还没有建立自己的自卫系统。

美国以亚洲而不是欧洲作为行动重点，这是很重要的信息。

美国媒体还提出一个重要的观点，即现在已经到了少数大国外交决定全球秩序的时代了，这不是联合国的管理模式。

美国媒体表示：特朗普对待加拿大和墨西哥等盟友的方式，以及他要求丹麦交出格陵兰岛的呼吁，都显示了他对美国过去的多边外交政策的蔑视。他一直赞扬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智慧和力量。很明显，他认为他们是另一个大国美国的强硬领导人唯一有价值的对话者。

“特朗普的议程与欧洲安全无关，而是他认为美国不应该为欧洲安全买单，”海牙战略咨询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尼古拉斯•邓根说。“这不是一个跨大西洋关系的新时代，而是一个全球大国关系取代自由的国际秩序的新时代。”

但聪明如特朗普不会放弃欧洲不管，那样的话美国就不是全球领袖了。虽然特朗普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但保持最大的行动空间和主动性仍然符合他这个人的思想和个性。这个行动路径是：

首先是不废除北约，然后迫使欧洲为防务买单，或建立统一的欧洲武装力量，最后美国成为当年对欧洲奉行“光荣独立”政策的英国，继续对欧洲保留压倒性的影响，成为对欧洲安全起关键作用的平衡力量。

至于上周美国副总统万斯在慕尼黑发表的批评欧洲意识形态的演说，其本质就是：以美国的保守主义批评欧洲目前仍占重要地位的自由主义，逼迫欧洲与美国特朗普政府在思想上站在一起。

万斯说：对欧洲而言，我最担心的威胁并非来自俄罗斯，也不是中国，更不是其他任何外部势力。我担心的是来自内部的威胁。欧洲正逐渐背离它一些最根本的价值观，那些与美利坚合众国共有的价值观。

就万斯演说的客观效果而言，只是招致了反感，疏远了美欧关系。对特朗普政府来说，没有获得利益。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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