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视角：中国互联网何以变得如此酷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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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互联网充满了时尚感与新鲜感；中国的产品和服务正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创意与风格。

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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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绕中国DeepSeek R1人工智能模型的热烈讨论中，交织着各种兴奋、惊讶与焦虑的情绪。而我想借此提出一个更具广度、却常被忽视的观点：对于许多美国年轻人而言（作为一名年长的美国人，我对此感受颇深），DeepSeek实在太酷了。他们单纯觉得中国的互联网充满了时尚感与新鲜感。

这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呢？追根溯源，中国互联网本身确实魅力非凡。抛开政治因素，中国的产品和服务正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创意与风格。我并非TikTok的忠实拥趸，但不得不承认，它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美国本土的任何视频网站。该公司数据显示，超过半数的美国人都是TikTok的活跃用户。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热衷于尝试各类AI模型。但我知道，如果我踏入TikTok的世界，定会发现大量令人捧腹、趣味盎然，甚至欲罢不能的内容。这个平台为各种充满实验性的内容以及“挑战主流规范的行为”(social deviance)提供了广阔空间。而这些让许多美国保守派人士敬而远之的内容，却恰恰击中了年轻一代“叛逆者”的心。

1月早些时候，TikTok遭遇短暂封禁，其法律前景至今仍充满不确定性。美国年轻网民开始将目光投向别处，最终他们选择了哪里呢？答案是一个名为小红书的中国视频网站。小红书在中国拥有超过3亿用户，而直到最近，它在美国还几乎无人知晓。

当美国年轻人来到小红书，一定会被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所震撼：这是一个他们父母绝不会涉足的地方。网站首页满是汉字，还有穿着大胆的女性、形态各异的动物、可爱的婴儿照片，以及诸多令美国观众一头雾水的图片。然而，就在这里，中美两国的年轻人频繁互动，交流着诸如蒸蛋的正确烹饪技巧等生活小窍门。

我并不打算在这个网站上花费太多时间，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对美国年轻人所展现出的强大吸引力。

而谈到AI大型语言模型，DeepSeek确实堪称奇迹。除了技术成就和低廉成本之外，这款模型还拥有真正的“风格”。它的回答可以是饱含情绪的、异想天开的、任意专断的或轻松俏皮的。在所有主流AI模型中，我发现和它聊天最为有趣。它甚至基于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的《失乐园》(Paradise Lost)，创造了一个AI版的创世神话，它还评价ChatGPT太过“古板”。由此来看，DeepSeek登顶本周的苹果应用商店下载榜单并不意外。

这款模型的诞生也颇具传奇色彩，它最初是一家中国对冲基金的副业。无论这算不算“酷”，至少听起来就像一部电影剧本。而且，至少在话题涉及美国时，DeepSeek似乎比美国的主流模型更加直率。

中国跻身文化潮流地位的另一潜在原因，或许与缺乏竞争对手有关。就在不久之前，美国青少年中某一类人还常常对法国、英国或德国心生向往。欧洲被认为更具知性、更具艺术气息和文化底蕴，这不仅体现在历史遗产中，更渗透于日常生活里；美欧之间的差异，就好比量产的吐司面包与新鲜出炉的法棍面包之间的区别。

如今，情况已发生变化，欧洲渐渐失去了那份罗曼蒂克的吸引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父母年轻时觉得很酷的东西，在自己这一代往往不再具有同样的吸引力。

当然，其他文化在美国也曾风靡一时。拉美文化就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尤其是在20世纪90年代，当时大量拉美移民涌入美国。这种文化联系至今仍在，但已不再像当初那样新鲜和令人兴奋。

从经济实力和全球影响力来看，中国是美国唯一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尽管中美两国在诸多方面存在显著差异，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中美两国人民也有不少共同点：友好、开放、富有远见，并且对商业持友好态度。双方的文化鸿沟并非不可逾越。作为一名曾11次访问中国（但自2019年以来未曾再去）的美国人，我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中国拥有丰富的人才、庞大的规模和充足的资源，完全有能力打造出吸引美国人的线上体验。

当人们热烈讨论DeepSeek在金融、地缘政治和国家安全等方面的影响时，美国人或许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中国不仅在技术上占据优势，在“文化感染力”(vibes)上也走在了我们前面。编辑/陈佳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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