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造机器人的车企不是好AI公司。
张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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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风平浪静,一艘巨轮正在航行中。经年累月,船员发展壮大,巨轮逐渐老旧。忽然,海面上狂风暴雨,轮船发生了倾斜。船长向众船员称轮船超载,需要将一部船员转移到其他轮船上去。而船员们称,轮船发生倾斜不是我们的错,而是船长对天气情况和航行路线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凭什么我们得下船?
假如大众就是这艘巨轮,那么大众管理层就是船长,而船长想转移部分船员就相当于关闭在德部分工厂和裁掉部分员工。
12月2日,在德国最大工会IG Metall的发动下,大众汽车在德国的所有工厂所在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工人警告性罢工,以让生产陷入停滞,从而给大众管理层施压。职工委员会主席称,是到了该“斗争和亮牙齿”(相当于中文语境里的“我可不是软柿子!”)的时候了。按照工会的说法,2日上午共有6.6万工人参与了罢工。
自从大众集团管理层今年9月透露出关闭在德工厂和裁员的信号之后,大众企业职工委员会和工会就和大众管理层之间就进入了强硬的谈判和对抗当中。前者的诉求是绝不能让关闭工厂和裁员发生。IG Metall甚至宣称,将会发起大众从未见识过的斗争。
困境
大众的问题在于其核心品牌大众乘用车品牌销量下降。和大众集团旗下保时捷、奥迪和斯柯达品牌仍在收获丰厚利润不同,大众汽车品牌已经陷入了入不敷出当中。
大众汽车在欧销量比新冠疫情爆发前下降了约 50 万辆。这意味着工厂产能过剩,工人没有足够的工作量。按照大众管理层的思路,这损失的50万辆汽车大致相当于一个比较大的工厂的产能。而随着生产的汽车变少,组装汽车所需要的零部件也在变少,这也会涉及到生产零部件的工厂的生存。据德媒引用大众集团内部人士的说法,德国有一两个生产工厂的业务长期处于负增长状态,而中国业务长期以来的高额利润掩盖了这一点。如今在中国市场,新能源汽车覆盖率已经超出50%,而大众在电动化上未能跟上如此快速的节奏,大众汽车的市场份额在萎缩当中。
面对这样的形势,大众集团董事会认定削减开支才是出路,而关闭工厂和裁员是削减开支的最好手段。根据大众企业职工委员会的说法,大众管理层的方案分为两部分:关闭在德10个工厂中的至少3个,并削减1万个工作岗位;所有员工均降薪10%,且在未来的两年都不予以加薪。有些薪酬降低幅度甚至达约18%。
工会方曾给出的方案是设立价值15亿欧元的未来基金,而资金来源于上涨的薪金暂时不发给员工、减少工作时长,以及管理层放弃分红,以取代关闭工厂和裁员方案,当然,前提是加薪。但大众管理层以长远上不能解决资金压力问题为由予以否决。
谁之错?谁担责?
无论管理层、股东,还是员工和员工利益代表,都不得不承认,大众汽车真的面临问题,只是在谁的错和如何纠错上,各方各执一词。
企业委员会主席卡瓦洛近日在沃尔夫斯堡的信息发布会上称,问题来源于管理层缺乏明确的战略,而不在于工人。在工会看来,管理层在向电动汽车转型、产品和价格上均犯下严重的决策错误。由此,工会不仅绝不接受管理层的削减岗位和减薪计划,甚至要求更高的工资。在新一轮的薪酬等级谈判中,工会的目标不仅是让大众管理层撤回关闭工厂计划,且包括薪酬涨幅达7%,并以警告性罢工为施压手段。
大众管理层不是第一次动裁员的念头,阻力不止于来自工会,复杂因素还在于,大众总部所在地下萨克森州持有大众 20% 的股份,该州州长、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士斯蒂芬•韦尔是大众监事会成员。
韦尔在11月下旬接受德媒采访时表达了对关闭工厂的反对立场。他表示,在下萨克森州的支持下,大众在过去 75 年中已成为一家全球性的成功大公司。”韦尔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恢复联邦政府对电动汽车购买的补贴或为消费者提供税收优惠。他也提出对欧委会施加影响,以确保欧洲汽车工业在2026年不必因为不符合碳排放规定而支付高额罚款。他认为,因为电动汽车的市场发展不能主要归咎于工业,而主要是政治决策的结果。
和工会一样,德国经济研究所(DIW)所长弗拉茨舍尔也认为困境来源于大众管理层的决策错误。在近日媒体采访中,弗拉茨舍尔指出,在过去的十五年间,大众铸成三大错:柴油门、过于依赖中国市场和在电动化转型过慢。
不过,在解决方案上,弗拉茨舍尔和工会及韦尔的观点却相反。他在一篇观点文章中指出,工厂关闭和取消就业保障是为了让大众汽车具有未来竞争力。从长远来看,保护汽车行业80%的工作岗位,比让100%的工作岗位面临风险要好。那些在大众汽车失去工作岗位的员工将在其他地方找到新工作,并为经济发展创造新的机会。
鉴于大众汽车在“德国汽车和“德国制造”的象征意义,德国政府是否应当干预,当然也在讨论范畴之内。经济学家弗拉舍尔对此尤其警惕,他写道,“鉴于大众汽车的象征意义,对大众汽车进行政府干预和予以补贴的呼声难免会出现。然而,德国政府应该保持中立。政治应该在这次革新中保持中立,不应在加固旧结构和阻碍必要转型上犯下错误。”
不管工会的力量有多强势,不管他们的做法是否真的有助于大众走出危机,IG Metall首席谈判代表格罗格至少做出了一个正确判断,那就是如何解决大众汽车的问题,为解决整个行业未来问题提供一个例子。确实,大众汽车的衰落充分体现了德国每况愈下的制造业困境和经济困境了。将来,大众汽车如何脱困的结局有可能是典范,也有可能是败笔。
远至二战,近至金融危机、柴油门,到今天的能源价格危机,再到在中国市场上难以招架,大众挺过了很多危机,但在改革之路上总是举步维艰。船员和船员代表们的愤怒和沮丧确实需得到安抚和安置。但是,船员和船员代表们可能只是看到了轮船的颠簸,却没有意识到海面已惊涛骇浪,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轮船未来可能会全军覆没。今天,或许是大众过去岁月里最糟糕的一天,但可能也是未来日子里最好的一天。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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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风平浪静,一艘巨轮正在航行中。经年累月,船员发展壮大,巨轮逐渐老旧。忽然,海面上狂风暴雨,轮船发生了倾斜。船长向众船员称轮船超载,需要将一部船员转移到其他轮船上去。而船员们称,轮船发生倾斜不是我们的错,而是船长对天气情况和航行路线上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凭什么我们得下船?
假如大众就是这艘巨轮,那么大众管理层就是船长,而船长想转移部分船员就相当于关闭在德部分工厂和裁掉部分员工。
12月2日,在德国最大工会IG Metall的发动下,大众汽车在德国的所有工厂所在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工人警告性罢工,以让生产陷入停滞,从而给大众管理层施压。职工委员会主席称,是到了该“斗争和亮牙齿”(相当于中文语境里的“我可不是软柿子!”)的时候了。按照工会的说法,2日上午共有6.6万工人参与了罢工。
自从大众集团管理层今年9月透露出关闭在德工厂和裁员的信号之后,大众企业职工委员会和工会就和大众管理层之间就进入了强硬的谈判和对抗当中。前者的诉求是绝不能让关闭工厂和裁员发生。IG Metall甚至宣称,将会发起大众从未见识过的斗争。
困境
大众的问题在于其核心品牌大众乘用车品牌销量下降。和大众集团旗下保时捷、奥迪和斯柯达品牌仍在收获丰厚利润不同,大众汽车品牌已经陷入了入不敷出当中。
大众汽车在欧销量比新冠疫情爆发前下降了约 50 万辆。这意味着工厂产能过剩,工人没有足够的工作量。按照大众管理层的思路,这损失的50万辆汽车大致相当于一个比较大的工厂的产能。而随着生产的汽车变少,组装汽车所需要的零部件也在变少,这也会涉及到生产零部件的工厂的生存。据德媒引用大众集团内部人士的说法,德国有一两个生产工厂的业务长期处于负增长状态,而中国业务长期以来的高额利润掩盖了这一点。如今在中国市场,新能源汽车覆盖率已经超出50%,而大众在电动化上未能跟上如此快速的节奏,大众汽车的市场份额在萎缩当中。
面对这样的形势,大众集团董事会认定削减开支才是出路,而关闭工厂和裁员是削减开支的最好手段。根据大众企业职工委员会的说法,大众管理层的方案分为两部分:关闭在德10个工厂中的至少3个,并削减1万个工作岗位;所有员工均降薪10%,且在未来的两年都不予以加薪。有些薪酬降低幅度甚至达约18%。
工会方曾给出的方案是设立价值15亿欧元的未来基金,而资金来源于上涨的薪金暂时不发给员工、减少工作时长,以及管理层放弃分红,以取代关闭工厂和裁员方案,当然,前提是加薪。但大众管理层以长远上不能解决资金压力问题为由予以否决。
谁之错?谁担责?
无论管理层、股东,还是员工和员工利益代表,都不得不承认,大众汽车真的面临问题,只是在谁的错和如何纠错上,各方各执一词。
企业委员会主席卡瓦洛近日在沃尔夫斯堡的信息发布会上称,问题来源于管理层缺乏明确的战略,而不在于工人。在工会看来,管理层在向电动汽车转型、产品和价格上均犯下严重的决策错误。由此,工会不仅绝不接受管理层的削减岗位和减薪计划,甚至要求更高的工资。在新一轮的薪酬等级谈判中,工会的目标不仅是让大众管理层撤回关闭工厂计划,且包括薪酬涨幅达7%,并以警告性罢工为施压手段。
大众管理层不是第一次动裁员的念头,阻力不止于来自工会,复杂因素还在于,大众总部所在地下萨克森州持有大众 20% 的股份,该州州长、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士斯蒂芬•韦尔是大众监事会成员。
韦尔在11月下旬接受德媒采访时表达了对关闭工厂的反对立场。他表示,在下萨克森州的支持下,大众在过去 75 年中已成为一家全球性的成功大公司。”韦尔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恢复联邦政府对电动汽车购买的补贴或为消费者提供税收优惠。他也提出对欧委会施加影响,以确保欧洲汽车工业在2026年不必因为不符合碳排放规定而支付高额罚款。他认为,因为电动汽车的市场发展不能主要归咎于工业,而主要是政治决策的结果。
和工会一样,德国经济研究所(DIW)所长弗拉茨舍尔也认为困境来源于大众管理层的决策错误。在近日媒体采访中,弗拉茨舍尔指出,在过去的十五年间,大众铸成三大错:柴油门、过于依赖中国市场和在电动化转型过慢。
不过,在解决方案上,弗拉茨舍尔和工会及韦尔的观点却相反。他在一篇观点文章中指出,工厂关闭和取消就业保障是为了让大众汽车具有未来竞争力。从长远来看,保护汽车行业80%的工作岗位,比让100%的工作岗位面临风险要好。那些在大众汽车失去工作岗位的员工将在其他地方找到新工作,并为经济发展创造新的机会。
鉴于大众汽车在“德国汽车和“德国制造”的象征意义,德国政府是否应当干预,当然也在讨论范畴之内。经济学家弗拉舍尔对此尤其警惕,他写道,“鉴于大众汽车的象征意义,对大众汽车进行政府干预和予以补贴的呼声难免会出现。然而,德国政府应该保持中立。政治应该在这次革新中保持中立,不应在加固旧结构和阻碍必要转型上犯下错误。”
不管工会的力量有多强势,不管他们的做法是否真的有助于大众走出危机,IG Metall首席谈判代表格罗格至少做出了一个正确判断,那就是如何解决大众汽车的问题,为解决整个行业未来问题提供一个例子。确实,大众汽车的衰落充分体现了德国每况愈下的制造业困境和经济困境了。将来,大众汽车如何脱困的结局有可能是典范,也有可能是败笔。
远至二战,近至金融危机、柴油门,到今天的能源价格危机,再到在中国市场上难以招架,大众挺过了很多危机,但在改革之路上总是举步维艰。船员和船员代表们的愤怒和沮丧确实需得到安抚和安置。但是,船员和船员代表们可能只是看到了轮船的颠簸,却没有意识到海面已惊涛骇浪,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轮船未来可能会全军覆没。今天,或许是大众过去岁月里最糟糕的一天,但可能也是未来日子里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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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热烈空雨伴芬芳泥土;绿绿生命缠锐意骄阳。
回望,回望,一马平川红酒飘散断归途。
■ 或者,灰蒙蒙空气重回道指一万四千点。滚动时光,照进现实,流逝过往,回归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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