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加密货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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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加密货币所造成的环境损害、金钱损失和心理伤害是巨大的。它是一种负和博弈，里面必然产生输家。

杰迈玛•凯莉

■三周前，我在这个专栏中解释了为什么我仍然没有严肃对待加密货币，尽管有很多据说非常严肃和成熟的投资者参与其中。自那以来，加密货币市场已缩水约30%，许多所谓的“稳定币”证明了自己一点都不稳定。比特币的价值已经从去年的高点下跌了一半以上；狗狗币(Dogecoin)下跌近90%。

上周末，一位读者给我写信，提议我就这个话题写一篇专栏：“这周，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写一大篇文章，告诉大家‘我早就这样说过’。:)”。

事实是，如果我说自己确实这样说过，这话其实不太老实。称加密货币不应该被严肃对待与称它即将崩溃是不一样的，在一个几乎纯粹由信心——以及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刚刚发的无论什么推文——驱动的市场中，试图预测未来价格是蠢人的游戏。

然而看到那些持有加密货币的有钱哥们儿现在似乎有些格外敏感，看到以往向股东吹嘘自己有多“贪婪”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如今没有实现自己15亿美元的季度营收目标，如果我说自己没有从中获得一定满足，这话也不太老实。

但看到已经在面临生活成本上涨危机的散户投资者，因为投资了一个有人保证只会涨不会跌的市场，因为投资了“稳定币”（他们被告知稳定币与其所盯住的实际货币一样可靠），而赔了很多钱，我并不感到高兴。看到Reddit论坛置顶的自杀求助热线号码列表，我也不感到高兴。

因此，将最近的市场崩盘作为一个机会从道义角度反对加密货币，似乎更加应当。因为我们不仅不应该把它当作一种严肃的资产类别；我们还需要停止想象这只是一点无害的乐子。

我最近采访了专注道德问题的社会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Jonathan Haidt)。我借机问他是否购买过加密货币。令我惊讶的是，他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把自己逾1%的钱投了进去。

“我承认，它可能会跌到一文不值，（但）它也可能会涨很多倍……如果我一点儿也不买，如果它大幅上涨而我错过了，我会感觉很沮丧。”他告诉我。我从很多人那里听到过与之类似的理由，从表面上看，这种“害怕错过的心理”似乎是有道理的。

但是加密货币市场是一种“负和博弈”。这意味着它不只是“零和博弈”——即一个人的损失是另一个人的收益——而是此外还会造成（用市场术语来说）“负外部性”。问题在于，大多数参与博弈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身在其中。

反对加密货币的主要环境论点是，“开采”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制造的碳足迹超过了中等规模经济体的碳足迹。根据《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分析，开采比特币使用了全球电力的0.5%。这是谷歌全球运营所用电力的7倍。

这还会造成不断增加的电子垃圾问题：麻省理工学院(MIT)和荷兰央行最近的一项研究估计，交易每一个比特币造成的垃圾——通常人们每天要交易约30万个比特币——相当于两部iPhone手机产生的电子垃圾，因为采矿硬件的寿命很短。按他们的话来说，你自己算算吧。

社会性伤害更难计算，但我们可以有个大概认知。上周LUNA币暴跌到几乎一文不值，对于任何对它投入大量金钱的人来说，这次暴跌是毁灭性的；社交媒体上有许多帖子描述有人因此企图自杀、有人破产。此外还有各种不择手段的诈骗——据估计受害者在2021年共损失了140亿美元。

即使没有暴跌和诈骗，加密货币的金字塔型结构本身也有伤害。这意味着早期持有者——他们的收益仍然很可观，谢谢关心——需要通过“比特币就是货币的未来”这类虚假承诺，或者最新的欺骗性标签“我们都会成功”（We're all going to make it，缩写是#WAGMI），来不断招募新人入局。

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成功”——在负和博弈甚至是零和博弈下，这都是不可能的。说这句话的人也许能成功，但那是因为他们比大多数人都早入场。他们依赖于“更大的傻瓜”——他们希望这里面也包括你，亲爱的读者——能继续相信这些谎言，延续他们不诚实的骗局。

下一次你想“在加密货币中投一点钱又有什么害处呢？”的时候，也许应该记住，这并不是一个反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