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如何从全球芯片霸主沦为他人收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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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失误和意料之外的人工智能热潮令这家美国最负盛名的半导体公司陷入了罕见的脆弱局面。

Asa F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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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英特尔(Intel)的市值是现在的两倍多，首席执行官帕特·基辛格(Pat Gelsinger)四处物色收购目标。

如今，英特尔自身成了收购目标，这表明战略失误和人工智能(AI)热潮如何重塑了这家美国最负盛名的半导体公司的命运。

《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周五报道，高通公司(Qualcomm)最近正洽购英特尔。这反映出英特尔56年历史上罕见的脆弱局面。英特尔的问题在基辛格执掌前就出现了，当时该公司在芯片制造业务方面遭遇了挫折，而随着这位首席执行官推行成本高昂的重振战略，情况进一步恶化，该战略未能预见人们对AI的兴趣激增将如何从根本上让需求转向竞争对手英伟达(Nvidia)制造的一种芯片。

“过去两、三年里市场需求转向了AI，这对英特尔来说是致命一击，”CFRA Research资深行业分析师安杰洛·齐诺(Angelo)表示。“英特尔不具备相应的能力。”

即使英特尔愿意接受高通的收购提议，出于监管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与高通的交易也存在很大变数。但是，换作在不久前，这家智能手机芯片巨头收购英特尔的想法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在过去几十年里，英特尔一直是全球市值最高的半导体公司，其芯片在个人电脑(PC)和服务器中几乎无处不在。在专业化日益成为常态的芯片行业，英特尔是一家罕见既设计芯片又制造自己的芯片的公司，而且在这两个领域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到2021年初基辛格出任首席执行官时，英特尔已经失去了一些魔力，在制造性能最快、晶体管最小的芯片的竞争中落后于亚洲竞争对手。

在出任首席执行官之前，基辛格已在英特尔工作数十年，是该公司第一任首席技术官。在执掌英特尔后，他制定了一项计划，旨在让英特尔重现安迪·格罗夫(Andy Grove)、保罗·欧德宁(Paul Otellini)等首席执行官执掌时期的辉煌。

为此，英特尔将需要迎头赶上那些亚洲竞争对手——台积电(Taiwan Semiconductor Manufacturing Co.)和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基辛格还计划投入巨资打造英特尔的芯片代工业务，利用产能为高通等只从事芯片设计的芯片公司代工芯片，进军由台积电和三星电子所主导的芯片代工领域。

这是一场代价高昂、雄心勃勃的豪赌，但英特尔看似具备了成功的要素：拥有强大的PC和服务器芯片制造核心业务，以及一系列有助于为英特尔下一增长阶段提供资金的副业。

基辛格迅速寻求利用英特尔的财务资源来打造芯片代工业务，在他出任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后的那个夏天，提出以大约30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格芯(GlobalFoundries)并与后者谈判，这笔交易后来告吹，但在2021年8月的一次采访中，基辛格表示英特尔仍有收购意向。“芯片行业将会出现整合，”他当时对《华尔街日报》表示。“这种趋势将继续下去，我预计英特尔将成为整合者。”

基辛格最终敲定了以超过5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另一家芯片代工企业——Tower Semiconductor的交易，不过这笔交易在去年被取消，原因是中国监管机构没有批准该交易。

英特尔的芯片代工业务起步缓慢，难以实现基辛格提出的到2030年成为全球第二大芯片代工企业的目标。该业务经历了几任领导和众多潜在客户，在英特尔出现技术失误后，那些潜在客户削减或取消了订单。

英伟达的崛起

就在英特尔成本不断上升之际，生成式AI开始兴起。这股AI热潮导致需求从英特尔的中央处理器转向英伟达(Nvidia)的图形处理器(GPU)，后者的不同设计更适合用于最复杂的AI系统的创建和部署。科技公司争相购买稀缺的英伟达AI芯片，而与此同时，英特尔的许多处理器滞销。

为了保住重振战略的成果，基辛格不得不削减成本。英特尔从2022年开始裁员数千人，去年削减了股息。但这还不够。上个月，基辛格宣布将裁员15,000人，明年将削减100亿美元成本并取消派息。

“AI热潮来得比我预期的要猛烈得多，”基辛格当时表示，并称裁员是他职业生涯中做过的最艰难的事。

英特尔上周宣布了一些新举措，包括加强支出控制和进一步分离芯片设计和芯片代工业务——不过基辛格并未像一些投资者所敦促的那样宣布出售或分拆芯片代工业务。

“我们需要寸土必争，并且要比以往做得更好，”基辛格告诉员工。“因为这是平息批评声、取得我们知道自己有能力取得的成果的唯一方法。”

分析师们称，英特尔命运出现积极转机的可能性正在变小，但仍有希望。削减成本可以帮助英特尔渡过难关，尽管其股价下跌已让英特尔更容易成为收购目标并面临投资者激进主义的压力。

截至上周四收盘，英特尔股价已较2020年初水平下跌了近70%，当时该公司股价达到互联网泡沫破灭以来的最高点。在此期间，英伟达股价上涨了17倍多。

在《华尔街日报》报道高通有意收购英特尔后，英特尔股价上周五收盘上涨3.3%。

“或许为时已晚”

Bernstein Research分析师斯泰西·拉斯贡(Stacy Rasgon)表示，英特尔的未来取决于下一代芯片制造技术的成败，预计该技术将于明年投产，英特尔希望借此超越竞争对手，至少在技术上超越它们。重回技术领先地位可能有助于提高英特尔的利润率并增强客户信心。

不过，英特尔有一个根本问题不会消失：在AI芯片支出持续强劲的背景下，预计英特尔的核心芯片业务不会迅速复苏。

“我们可以争论这个战略是对是错，但问题是该核心业务不支持这条道路，”拉斯贡说。不过，对英特尔来说，现在“想停下来可能已经太晚了”。

对高通而言，收购英特尔可能有助于其进军芯片行业的新领域。高通专注于手机芯片，是苹果公司(Apple) iPhone等设备的供应商，近年来高通一直在打造汽车和物联网芯片产品业务。如果收购英特尔的话，高通将新添一块庞大的PC和服务器芯片业务。

不过，目前尚不清楚高通是否会在收购交易中保留英特尔的芯片代工业务。该业务使得英特尔的业务与高通截然不同，高通将其芯片制造外包给其他公司。芯片代工业务极其复杂且成本高昂。去年英特尔资本支出高达258亿美元，相当于其收入的约48%。高通上一财年的资本支出总计15亿美元，仅相当于其销售额的4%多一点。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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