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来的减肥神药大获成功，CEO戴文睿希望趁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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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来CEO戴文睿正敦促该公司科学家开发更有效的减肥药。他说：“礼来已经取得领先，我们打算利用这一优势。”

图为礼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戴文睿。

Jessica Mendoza，Matt Kwong，Peter Lof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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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初，总部位于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制药巨头礼来公司(Eli Lilly)的首席执行官戴文睿(Dave Ricks)正带着女儿参加美国西海岸的大学游活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一位副手打来电话，带来了好消息：该公司的实验性新药替尔泊肽(tirzepatide)在一项小型临床试验中不仅降低了糖尿病患者的血糖水平，而且减重效果也远好于以前的减肥药。下一步是进行规模更大、耗资巨大的临床研究。

当时正在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校园里的山丘上眺望旧金山湾的戴文睿嗅到商机。

“我们能跑多快？”戴文睿问他的副手。“要全速前进。”

加速开发替尔泊肽的决定将改变礼来的命运。替尔泊肽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的版本Mounjaro和减肥药版本Zepbound分别于2022年和2023年上市。去年这两款产品共创造营收50多亿美元，并有望与竞争对手诺和诺德(Novo Nordisk)具有类似效果的药物诺和泰(Ozempic)一起跻身史上最畅销药品之列。礼来的估值也随之大涨，突破了7,500亿美元，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制药商。

从这些药物的成功可以看出戴文睿强调的速度之重要性。“我们要做第一，也要做最好，”他在接受《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播客采访时说。“我们的座右铭是‘病人在等’。”

眼下的问题是，戴文睿能否让礼来保持速度。如今，许多患者都在等待蒙扎罗(Mounjaro)和Zebpound；这些药品需求量太大，处于持续的短缺中，礼来正在加紧扩大生产。与此同时，由于来自新老对手的竞争日趋激烈，该公司也面临着开发更有效减肥药的压力。

57岁的戴文睿是一名热爱户外活动的鹰级童子军，他很早就明白，快速行动对于生存至关重要，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野外。有一次，他和父亲一起徒步旅行，遇到一只想要他们食物的黑熊，两人不得不飞快逃跑。在那一周接下来的旅行中，他们不得不靠着捕鱼充饥。

戴文睿在2018年的一篇博客文章中谈到这件事时写道：“一路上我学到了一些既适用于徒步旅行也适用于职场的要诀。”其中一条是：“一旦知道有问题，拖延只会增加危险。”

戴文睿在礼来的晋升之路上一直秉承着这个原则，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28年。戴文睿本科毕业于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20世纪90年代初曾在IBM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获得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之后加入礼来负责业务拓展。

虽然没有科学相关背景，但戴文睿表现出了很强的学习能力。2017年退休前主管礼来产品开发的J.Anthony Ware说：“他学得很快。”

除了学得快，戴文睿还善于沟通，对同事也不吝赞美。公司高层注意到了这一点。礼来前首席执行官Sidney Taurel在谈到戴文睿时说：“我们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以及与人合作的能力。”“因此，我们决定让他进入快速晋升通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戴文睿对速度的执着。有时，他的这种风格让人感到不安。戴文睿告诉《印第安纳波利斯商业周刊》(Indianapolis Business Journal)，礼来前CEO李励达(John Lechleiter)曾在一次年度绩效评估中对他说，他“紧迫感过强”，并建议他放慢步伐。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意思是说我很没有耐心，”戴文睿对该报说。“确实如此，你可以问我妻子。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2017年接掌礼来时，戴文睿的敏捷决策风格让他受益匪浅。当时，礼来正走出一系列专利失利和药物研发失败的低谷。曾被礼来寄予厚望的一种实验性阿尔茨海默病药物三期试验失败，也给礼来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戴文睿向投资者保证，除了阿尔茨海默病疗法外，礼来还有更多项目在进行中。

他说，增长的核心动力之一将是糖尿病疗法。礼来的往昔与糖尿病有着深度关联，一个世纪前，礼来从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 of Toronto)获得专利许可，继而成为第一家销售胰岛素的公司。2017年，该公司投资于一个前景广阔的新类别：胰高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RA)。GLP-1药物模仿一种天然激素来控制血糖，而且就像研究人员逐渐意识到的，此类药物还可以通过抑制食欲来帮助人们减重。

当时在礼来实验室，研究人员正攻关替尔泊肽。该药可能蚕食礼来旗下另一种销售额相当可观的糖尿病药物Trulicity的市场份额。但戴文睿并不在乎。这是一场他只能赢不能输的竞赛。竞争对手诺和诺德已经占据先机。诺和诺德的糖尿病药物诺和泰已然上市，针对其主要成分的减重测试在进行中。

礼来加快了针对替尔泊肽进行较大规模临床研究的步伐，比原计划提早两年在药房上架，在一个以研发周期长达数年而闻名的行业里，这极大地节省了时间。仅一年半后，替尔泊肽就获批以Zepbound为商品名用于慢性体重管理。

“我非常肯定，在我职业生涯的后期阶段，我再也不会研究比替尔泊肽还重要的药物了，”戴文睿说。“我为此深感自豪。”

目前，患者减重带来的后续健康益处正在多个行业产生涟漪效应。慧优体(Weight Watchers)等饮食控制和运动领域的公司已纷纷致电戴文睿，就如何在GLP-1药物蓬勃发展的市场中致胜寻求建议。还有一些公司领导人来电，向他请教这些药物会如何影响他们的业务。

“当然，我们与沃尔玛以及我们的所有大型食品店进行了交流，”戴文睿说。去年，沃尔玛美国(Walmart U.S.)首席执行官John Furner告诉彭博新闻(Bloomberg News)，在沃尔玛药房凭处方购买GLP-1药物的购物者，往购物篮里放的食品变少了。

戴文睿建议受影响的公司学着适应肥胖消费者数量减少的情况。“如果你的产品涉及膝关节置换，那可不太妙。但我相信，他们还可以致力于解决其他健康问题，并制造相应的设备，”戴文睿说。“我们将直接取代那些东西。这不是我们的战略，但我们正尝试帮助人们通过减重来更好、更容易地应对那些情况。”

同样，戴文睿说食品生产商将需要做出调整。“如果他们担心咸味零食脂肪、饱和脂肪含量高，或者卖得少，我会说，‘那你们为什么不生产更健康的食品呢？’”他说。

替尔泊肽的成功也给礼来带来了新挑战。挑战之一是，礼来的产能无法满足市场对蒙扎罗和Zepbound注射液的巨大需求。礼来正投资数以十亿计美元来提升产能。但这涉及兴建工厂、确保工厂正常运转，以及得到监管机构的批准，所有这些正考验戴文睿的耐心。

“我们全都在尽快开展所有建设工作，”他说。“坏消息是，得花三四年时间来建造一座新工厂，让它安全运行，证明它是有效的……并实现规模化。这需要很长时间。”

解决问题的一个潜在办法是生产片剂形式的GLP-1药物。礼来就有一款名为orforglipron的在研药物。不同于注射剂，口服药物的生产速度更快。“世界上有很多口服药物，”戴文睿说。“那些生产系统已然建成。因此，我们或许可以建立合作伙伴关系，迅速购买产能。”

但要把这些类型的药物变成药片并非易事。像替尔泊肽这样的GLP-1药物是大而复杂的分子。其他药企生产减肥药片的一些早期努力已告失败。礼来必须完成大型临床试验来证明其片剂候选药物的疗效和安全性，还得获得监管部门的批准，然后才能开始销售，而这一过程可能又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戴文睿决心避免礼来几十年前曾在抗抑郁药物百忧解(Prozac)上犯下的错误。

与这一类GLP-1药物一样，百忧解当时也被誉为特效药。到20世纪90年代末，百忧解的年营收迅速达到30亿美元，并从医药领域跃入文化领域。20世纪90年代，一本关于抑郁症的畅销回忆录被起名为《百忧解国度》(Prozac Nation)，后来还被拍成了同名电影。但礼来未继续投资于相关科学研究。百忧解的专利2001年失效后，礼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没有能顶替百忧解的药物可供推出，而且百忧解仿制药对礼来收入的侵蚀也让该公司疲于应对。进一步的抗抑郁研究也就不了了之。

戴文睿对手下科学家们正在研究的新药retatrutide寄予厚望。这是一种三重激动剂药物，能模拟三种抑制食欲的激素。

戴文睿表示，retatrutide对内脏脂肪、肝脏肥胖症和其它几类难以治疗的肥胖症有很强疗效，因此减重幅度甚至比替尔泊肽还大。

retatrutide目前仍处于第三阶段试验中，几年后才可能获得FDA批准。如果该药在试验中获得成功，那么针对肥胖症的更强效药物的交锋将升级。

到目前为止，药物研发的冲刺速度已经非常快，主要是礼来和诺和诺德之间的竞争。辉瑞(Pfizer)、安进(Amgen)和罗氏(Roche)等公司现在也参与其中。

礼来的科学家还有六七个肥胖症项目正在进行中。“这其中有些会成功，有些则不会，”戴文睿说，“但我认为，当我们有多种方法来攻克疾病时，我们就能真正看到疾病变得容易攻克，并得到广泛治疗。我们正为此投入巨资。”去年，礼来收购了一家公司，后者正开发一种药物，旨在使用户能在减肥期间保持肌肉质量，或能解决一些人在服用现有药物后可能出现的瘦肌肉质量下降问题。

“礼来已经取得领先，”他补充说，“我们打算利用这一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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