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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9 05:18
商业与经济

Shein冀望争取美国支持,但在中美夹缝中越陷越深

这家快时尚巨头曾致力弥合中美之间的分歧,如今却陷入中美紧张关系的泥潭,在纽约上市的希望也变得渺茫。
希音Shein冀望争取美国支持,但在中美夹缝中越陷越深
Shen Lu


快时尚巨头Shein一度看似势不可挡。这家售卖3美元T恤、10美元牛仔裤等超低价服装的供应商,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时尚公司之一,拥有数以亿计用户。去年11月,该公司申请在纽约上市,一度有望缔造多年来规模最大的IPO之一。

该公司驻美国的执行主席唐伟(Donald Tang)穿梭于全美各地,与政界人士会面,乐观认为他能让这些人接受他有关让Shein成为合规和透明度典范的愿景。

现在该公司尴尬地陷入中美紧张关系的泥潭,在纽约上市的希望也变得渺茫。

Shein于2012年在中国成立,但在2021年将总部迁至新加坡。该公司与成千上万家每天生产新款服装的中国工厂签订合同,并在中国有仓储和后台办公室等服务。不过,Shein最大的市场是美国,而从未在中国销售过。

Shein基本上未能消除中美双方的疑虑。华盛顿的议员对Shein与中国的关系心存疑虑,并要求Shein提供有关供应链的更多细节。中国政府则希望Shein和其他在中国有大量业务的公司与其口径保持一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棉花,不仅是Shein的棉花来源,还有该公司对此的描述。

Shein已将上市的努力方向转向伦敦。知情人士说,该公司可能在未来几周内在伦敦提交IPO申请。

中美之间不断扩大的分歧在半导体和人工智能等高科技行业表现得尤为明显,但没有一家公司能幸免。Shein难以让中美两国都满意的局面,对于其他备受瞩目的有着中国血统又试图在美国立足的公司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与社交视频平台TikTok和低价商品零售商Temu一样,Shein也是少数几家在吸引美国消费者方面颇有建树的中国本土大公司之一。所有这些公司都遭到了美国政府的审视。上个月,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签署了一项法案,该法案要求TikTok的中国所有者字节跳动(ByteDance)在一年内出售TikTok,否则将在美国被禁用。

中国电子商务公司拼多多(PPD Holdings)拥有的Temu向美国广告市场投入了大量资金,而且已经发展成美国月度用户数排名第二的购物应用,仅次于亚马逊(Amazon)。在遭遇华盛顿的审视后,该公司现在正将业务重点转向美国以外的其他市场。

特拉华大学(University of Delaware)的全球纺织服装业专家Sheng Lu表示,如果Shein无法成功,还有谁有更大的机会?Shein并不属于传统上敏感的高科技行业,只是一家服装零售商。

自2022年加入Shein以来,该公司执行主席唐伟一直是该公司在西方的形象代言人。去年,这位贝尔斯登(Bear Stearns)前高管从洛杉矶搬到了华盛顿,以便进行Shein的游说工作。

在他生活了40年的美国和故乡中国,唐伟都拥有帮助企业实现上市的经验和人脉。他发现,在当今的政治环境中,以一家合规的跨国公司的形象来推销Shein需要一套不同的技能。他表示,相较于以前的生活,他在过去几年里学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Shein的代言人

对61岁的唐伟来说,Shein横跨两国的身份与他自己颇为相似,他加入美国籍已有几十年,但仍有人问他到底来自哪里。

1982年,他为追随14岁时在数学竞赛中认识的女友来到美国。在2006年为《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唐伟讲述了他17岁时在中国如何拨通美国总领事馆的紧急电话,说他需要签证,好跟女友在一起。他到美国时身上只有20美元——这是当时中国法律允许公民携带出境的最高限额。他的女友现在是他的妻子,二人育有两个孩子。

唐伟毕业于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波莫纳分校(California State Polytechnic University, Pomona),后在贝尔斯登担任高管。后来,作为贝尔斯登的副董事长,他在贝尔斯登和中国中信证券(Citic Securities)之间牵线搭桥,原本有望使中信证券成为第一家向华尔街银行注资的中资银行。但贝尔斯登在金融危机中倒闭,2008年被摩根大通(J.P. Morgan)接手,这笔交易随之告吹。

唐伟第一次听说Shein是在新冠疫情初期,当时他和家人避居夏威夷。他的妻子对当地一家餐馆女服务员戴的可爱口罩很感兴趣,并得知这个口罩出自Shein。

一年后,在一位共同朋友的介绍下,唐伟认识了Shein颇为神秘的首席执行官许仰天(Sky Xu),并开始为他提供咨询。在Shein飞速崛起的过程中,许仰天一直都很低调。2022年,在该公司总部搬迁几个月后,唐伟开始负责打造全球形象的行动。

在唐伟的领导下,Shein已经与Forever 21等西方品牌建立了合作关系,并试图在中国之外实现供应链多元化。唐伟还聘请了西方高管和顾问,其中包括曾在小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担任国土安全顾问的汤森德(Frances Townsend)。

据一封致投资者的信显示,Shein在2023年实现了创纪录的销售额和利润。

尽管唐伟进行了大量面向西方的宣传活动,但他仍然意识到,Shein并不能免受中国政府的压力,失去中国的支持可能会让Shein付出巨大代价。

Shein称,由于其采用了预测客户需求并小批量生产的模式,它能够快速上新价格合理的服装。这则视频解释了Shein如何在全球快时尚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以及它为何又是世界上透明度最低的电子商务公司之一。

棉花难题

无论对于美国还是中国来说,首要问题都是棉花。

美国法律禁止进口与新疆有关的产品,华盛顿方面指责中国当局在镇压维吾尔族人的过程中使用强迫劳动,北京方面否认这一指控。美国政界人士希望Shein保证不使用产自新疆的棉花,而中国绝大多数棉花产量来自新疆。

公开应对此事可能会让Shein在中国惹上麻烦。如果有公司被视为在新疆问题上向西方批评声低头,可能会迅速遭到报复,正如H&M在2021年领悟到的那样,当时该公司发布声明称,将停止从新疆采购棉花,H&M因此遭到中国互联网封杀。

Shein就该问题的公开表态一直在变化。Shein去年告诉记者,该公司不从新疆采购棉花,甚至也不从中国采购棉花。Shein最近的声明没有提及新疆,只是说对强迫劳动零容忍。直到去年年底,Shein的网站上还有一份关于可持续性和社会影响力的报告,介绍了该公司有关棉花采购、追踪和检测的信息。自那以后,这份报告已从Shein网站上移除。

接近Shein的人士称,该公司在美国销售的服装约有4%使用棉花。

总部位于新西兰、从事原材料原产地验证的公司Oritain称,2022年和2023年对Shein棉花样本的检测表明,有1.7%的棉花来自其所称的“未经批准的地区”。对Shein而言,这意味着新疆。2022年的行业平均值为14%。

业内专家表示,鉴于全球供应链错综复杂,任何服装生产商要想完全避开新疆棉都是一项挑战。来自不同产地的原棉往往最终被送往同一家加工厂。

Shein去年11月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提交在美国上市的申请时,采用的是秘密提交方式。这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可以让公司在与监管机构讨论期间,避免敏感的业务和财务数据暴露于公众和竞争对手的视线下。

知情人士说,SEC告诉Shein,除非该公司公开提交申请,否则其申请不会被接受。证券律师称SEC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Shein至今仍未公开提交这一申请。

证券律师说,公开提交申请并不能保证Shein获得SEC的批准,但可能会引发议员、政府官员和媒体对敏感问题的审视。

Shein也向中国证券监管机构提交了同样的文件,在中国有大量业务的公司在寻求上市时必须这样做。

中国网络安全监督机构也对Shein的数据处理方式展开了调查,这已成为近年来的惯例。调查内容包括Shein如何处理其员工、供应商和合作伙伴的信息。知情人士说,有关部门还特别留意了Shein对新疆棉的措辞。

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救火

对唐伟来说,今年开局不顺,除了在中国遇到的上述问题,还有报道称,Shein的投资者试图在私募市场上抛售所持股份。Shein曾在内部开始讨论在纽约上市的替代方案。新的问题继续涌现。

2月,美国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鲁比奥(Marco Rubio)敦促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根斯勒(Gary Gensler)阻止Shein的IPO,除非Shein提供有关其公司架构以及与中国政府互动的详细信息。

3月,法国国会批准了一项快时尚法案,将对Shein等公司销售的低成本服装征收高额税款,以遏制该行业对环境的影响。

4月,美国国土安全部宣布对从国外直接寄给美国消费者的低价值包裹加强审查;这种包裹不被征收关税,也很少受到审查。Shein依赖于这种可利用贸易漏洞的运输方式,批评人士认为,该漏洞也能帮助Shein规避对使用强迫劳动的进口产品的禁令。

同样在4月,欧洲将Shein认定为“超大型在线平台”,因此该公司需要遵守假冒和不安全产品以及消费者数据等方面的严格规定。

唐伟表示,该公司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合规。未来几年,Shein计划在全球合规方面投入5,000万美元。此前,TikTok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为了避免美国一项禁令,该公司扩大了在美国的业务,并在数据使用合规项目上投入了15亿美元。

唐伟甚至把Shein的上市计划描绘成透明度举措的一部分。他说,大多数公司寻求上市是出于流动性的考虑;Shein寻求上市是为了接受审视和公众监督。

5月初,在米尔肯研究院(Milken Institute)的一次专题讨论会上,当被问及Shein到底来自哪里时,唐伟说这取决于人们怎么看,从Shein大部分供应链和员工都在中国的角度看,可以视其为一家中国公司,而该公司总部和其他重要职能都在新加坡,也可以视其为一家新加坡公司。

但他总结说,Shein的价值观、使命和愿景与美国一致,即倡导创业、创新、个性表达、法治和公平竞争。

他说,他认为如果从这个角度看,Shein是一家美国公司。

Shein的主要挑战仍然是华盛顿方面。

知情人士说,中国政府无意阻止Shein在海外上市,而且该公司已经通过了网络安全审查。一位接近中国政府的人士说,中国证券监管机构已经表示,等Shein快要上市时,该机构将会给予最后批准。中国证券监管机构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据知情人士称,Shein仍未完全放弃在美国上市的计划。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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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与经济

Shein冀望争取美国支持,但在中美夹缝中越陷越深

这家快时尚巨头曾致力弥合中美之间的分歧,如今却陷入中美紧张关系的泥潭,在纽约上市的希望也变得渺茫。
Shen Lu


快时尚巨头Shein一度看似势不可挡。这家售卖3美元T恤、10美元牛仔裤等超低价服装的供应商,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时尚公司之一,拥有数以亿计用户。去年11月,该公司申请在纽约上市,一度有望缔造多年来规模最大的IPO之一。

该公司驻美国的执行主席唐伟(Donald Tang)穿梭于全美各地,与政界人士会面,乐观认为他能让这些人接受他有关让Shein成为合规和透明度典范的愿景。

现在该公司尴尬地陷入中美紧张关系的泥潭,在纽约上市的希望也变得渺茫。

Shein于2012年在中国成立,但在2021年将总部迁至新加坡。该公司与成千上万家每天生产新款服装的中国工厂签订合同,并在中国有仓储和后台办公室等服务。不过,Shein最大的市场是美国,而从未在中国销售过。

Shein基本上未能消除中美双方的疑虑。华盛顿的议员对Shein与中国的关系心存疑虑,并要求Shein提供有关供应链的更多细节。中国政府则希望Shein和其他在中国有大量业务的公司与其口径保持一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棉花,不仅是Shein的棉花来源,还有该公司对此的描述。

Shein已将上市的努力方向转向伦敦。知情人士说,该公司可能在未来几周内在伦敦提交IPO申请。

中美之间不断扩大的分歧在半导体和人工智能等高科技行业表现得尤为明显,但没有一家公司能幸免。Shein难以让中美两国都满意的局面,对于其他备受瞩目的有着中国血统又试图在美国立足的公司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与社交视频平台TikTok和低价商品零售商Temu一样,Shein也是少数几家在吸引美国消费者方面颇有建树的中国本土大公司之一。所有这些公司都遭到了美国政府的审视。上个月,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签署了一项法案,该法案要求TikTok的中国所有者字节跳动(ByteDance)在一年内出售TikTok,否则将在美国被禁用。

中国电子商务公司拼多多(PPD Holdings)拥有的Temu向美国广告市场投入了大量资金,而且已经发展成美国月度用户数排名第二的购物应用,仅次于亚马逊(Amazon)。在遭遇华盛顿的审视后,该公司现在正将业务重点转向美国以外的其他市场。

特拉华大学(University of Delaware)的全球纺织服装业专家Sheng Lu表示,如果Shein无法成功,还有谁有更大的机会?Shein并不属于传统上敏感的高科技行业,只是一家服装零售商。

自2022年加入Shein以来,该公司执行主席唐伟一直是该公司在西方的形象代言人。去年,这位贝尔斯登(Bear Stearns)前高管从洛杉矶搬到了华盛顿,以便进行Shein的游说工作。

在他生活了40年的美国和故乡中国,唐伟都拥有帮助企业实现上市的经验和人脉。他发现,在当今的政治环境中,以一家合规的跨国公司的形象来推销Shein需要一套不同的技能。他表示,相较于以前的生活,他在过去几年里学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Shein的代言人

对61岁的唐伟来说,Shein横跨两国的身份与他自己颇为相似,他加入美国籍已有几十年,但仍有人问他到底来自哪里。

1982年,他为追随14岁时在数学竞赛中认识的女友来到美国。在2006年为《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唐伟讲述了他17岁时在中国如何拨通美国总领事馆的紧急电话,说他需要签证,好跟女友在一起。他到美国时身上只有20美元——这是当时中国法律允许公民携带出境的最高限额。他的女友现在是他的妻子,二人育有两个孩子。

唐伟毕业于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波莫纳分校(California State Polytechnic University, Pomona),后在贝尔斯登担任高管。后来,作为贝尔斯登的副董事长,他在贝尔斯登和中国中信证券(Citic Securities)之间牵线搭桥,原本有望使中信证券成为第一家向华尔街银行注资的中资银行。但贝尔斯登在金融危机中倒闭,2008年被摩根大通(J.P. Morgan)接手,这笔交易随之告吹。

唐伟第一次听说Shein是在新冠疫情初期,当时他和家人避居夏威夷。他的妻子对当地一家餐馆女服务员戴的可爱口罩很感兴趣,并得知这个口罩出自Shein。

一年后,在一位共同朋友的介绍下,唐伟认识了Shein颇为神秘的首席执行官许仰天(Sky Xu),并开始为他提供咨询。在Shein飞速崛起的过程中,许仰天一直都很低调。2022年,在该公司总部搬迁几个月后,唐伟开始负责打造全球形象的行动。

在唐伟的领导下,Shein已经与Forever 21等西方品牌建立了合作关系,并试图在中国之外实现供应链多元化。唐伟还聘请了西方高管和顾问,其中包括曾在小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担任国土安全顾问的汤森德(Frances Townsend)。

据一封致投资者的信显示,Shein在2023年实现了创纪录的销售额和利润。

尽管唐伟进行了大量面向西方的宣传活动,但他仍然意识到,Shein并不能免受中国政府的压力,失去中国的支持可能会让Shein付出巨大代价。

Shein称,由于其采用了预测客户需求并小批量生产的模式,它能够快速上新价格合理的服装。这则视频解释了Shein如何在全球快时尚市场占据主导地位,以及它为何又是世界上透明度最低的电子商务公司之一。

棉花难题

无论对于美国还是中国来说,首要问题都是棉花。

美国法律禁止进口与新疆有关的产品,华盛顿方面指责中国当局在镇压维吾尔族人的过程中使用强迫劳动,北京方面否认这一指控。美国政界人士希望Shein保证不使用产自新疆的棉花,而中国绝大多数棉花产量来自新疆。

公开应对此事可能会让Shein在中国惹上麻烦。如果有公司被视为在新疆问题上向西方批评声低头,可能会迅速遭到报复,正如H&M在2021年领悟到的那样,当时该公司发布声明称,将停止从新疆采购棉花,H&M因此遭到中国互联网封杀。

Shein就该问题的公开表态一直在变化。Shein去年告诉记者,该公司不从新疆采购棉花,甚至也不从中国采购棉花。Shein最近的声明没有提及新疆,只是说对强迫劳动零容忍。直到去年年底,Shein的网站上还有一份关于可持续性和社会影响力的报告,介绍了该公司有关棉花采购、追踪和检测的信息。自那以后,这份报告已从Shein网站上移除。

接近Shein的人士称,该公司在美国销售的服装约有4%使用棉花。

总部位于新西兰、从事原材料原产地验证的公司Oritain称,2022年和2023年对Shein棉花样本的检测表明,有1.7%的棉花来自其所称的“未经批准的地区”。对Shein而言,这意味着新疆。2022年的行业平均值为14%。

业内专家表示,鉴于全球供应链错综复杂,任何服装生产商要想完全避开新疆棉都是一项挑战。来自不同产地的原棉往往最终被送往同一家加工厂。

Shein去年11月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提交在美国上市的申请时,采用的是秘密提交方式。这是一种常见的做法,可以让公司在与监管机构讨论期间,避免敏感的业务和财务数据暴露于公众和竞争对手的视线下。

知情人士说,SEC告诉Shein,除非该公司公开提交申请,否则其申请不会被接受。证券律师称SEC很少提出这样的要求。Shein至今仍未公开提交这一申请。

证券律师说,公开提交申请并不能保证Shein获得SEC的批准,但可能会引发议员、政府官员和媒体对敏感问题的审视。

Shein也向中国证券监管机构提交了同样的文件,在中国有大量业务的公司在寻求上市时必须这样做。

中国网络安全监督机构也对Shein的数据处理方式展开了调查,这已成为近年来的惯例。调查内容包括Shein如何处理其员工、供应商和合作伙伴的信息。知情人士说,有关部门还特别留意了Shein对新疆棉的措辞。

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救火

对唐伟来说,今年开局不顺,除了在中国遇到的上述问题,还有报道称,Shein的投资者试图在私募市场上抛售所持股份。Shein曾在内部开始讨论在纽约上市的替代方案。新的问题继续涌现。

2月,美国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鲁比奥(Marco Rubio)敦促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根斯勒(Gary Gensler)阻止Shein的IPO,除非Shein提供有关其公司架构以及与中国政府互动的详细信息。

3月,法国国会批准了一项快时尚法案,将对Shein等公司销售的低成本服装征收高额税款,以遏制该行业对环境的影响。

4月,美国国土安全部宣布对从国外直接寄给美国消费者的低价值包裹加强审查;这种包裹不被征收关税,也很少受到审查。Shein依赖于这种可利用贸易漏洞的运输方式,批评人士认为,该漏洞也能帮助Shein规避对使用强迫劳动的进口产品的禁令。

同样在4月,欧洲将Shein认定为“超大型在线平台”,因此该公司需要遵守假冒和不安全产品以及消费者数据等方面的严格规定。

唐伟表示,该公司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合规。未来几年,Shein计划在全球合规方面投入5,000万美元。此前,TikTok也采取了类似的策略,为了避免美国一项禁令,该公司扩大了在美国的业务,并在数据使用合规项目上投入了15亿美元。

唐伟甚至把Shein的上市计划描绘成透明度举措的一部分。他说,大多数公司寻求上市是出于流动性的考虑;Shein寻求上市是为了接受审视和公众监督。

5月初,在米尔肯研究院(Milken Institute)的一次专题讨论会上,当被问及Shein到底来自哪里时,唐伟说这取决于人们怎么看,从Shein大部分供应链和员工都在中国的角度看,可以视其为一家中国公司,而该公司总部和其他重要职能都在新加坡,也可以视其为一家新加坡公司。

但他总结说,Shein的价值观、使命和愿景与美国一致,即倡导创业、创新、个性表达、法治和公平竞争。

他说,他认为如果从这个角度看,Shein是一家美国公司。

Shein的主要挑战仍然是华盛顿方面。

知情人士说,中国政府无意阻止Shein在海外上市,而且该公司已经通过了网络安全审查。一位接近中国政府的人士说,中国证券监管机构已经表示,等Shein快要上市时,该机构将会给予最后批准。中国证券监管机构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据知情人士称,Shein仍未完全放弃在美国上市的计划。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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