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小学用AI，新加坡能否继续领跑全球教育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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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娜：目前AI在教育领域中的应用仍然在为传统的教学方式和教学目标服务，更加革命性的变革还没有出现。

徐海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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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中小学的时候，我是万万想不到，公式可以不背，计算可以不会，也能考出好成绩的。但是，这一切，到了我孩子这一代都翻转了，数学考试可以带计算器，甚至公式都会提供。不是梦想照进了现实，而是我们这一代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这种考试方式的变革，也反映出了人类认知和思考模式的变革，而这种变革还在持续下去。正如，人类社会早已步入了信息化的时代，各种AI产品的亮相，也让很多科幻作品中的情景变成现实。尤其是ChatGPT问世之后，各种基于生成式AI的产品开发可谓如火如荼。新加坡很多学校都已经在使用AI软件来辅助教学了，我们不妨从一些学校目前应用AI的教学场景谈起，对AI在教育领域的发展做一点思考。

先来看一下目前新加坡的一些学校如何使用AI辅助教学，以更好地照顾到每一名学生的学习需要。例如，新加坡安泰小学使用基于AI技术的学生测试软件CATalytics，来评估小五和小六学生的数学学习水平。该校数学部主任在一次接受采访时指出，测试软件可以针对不同学生的水平去设计题目，还会根据所答问题的对错情况，自动调整后续问题的难度，帮助学生学习，也能帮助教师更准确地获知学生的真实水平。以前，老师们要花不少时间出题和分析学生的错误，现在有了AI工具的帮助，这些时间和精力就能节省出来，用于研究怎么提高教学质量。

新加坡圣婴小学也在使用另一款基于AI技术的Mathscheck软件。老师们用它来帮助设计题目，制定阶段性的教学测验，还用它来收集学生们的学习数据，并让AI来完成初步的统计和分析。这样老师们就能把节约出来的时间用于辅导学习有困难的学生，让每一个孩子都得到他们最需要的学习辅导。AI技术不仅在政府学校校内得到应用，在校外补习机构，也有一些老师应用不同的AI工具来批改作业、作文等，利用AI技术辅助教学。这些是目前AI技术在新加坡主流中小学教学中的主要应用场景。

无论是“因材施教”还是“个性化教学”，都是现代教育的理想教育方式。但是因为种种条件限制，看似简单的目标，实现起来却不容易。同一个班级里面，学生现有水平和学习能力参差不齐，老师只能照顾大多数学生的需要，但是资优的那部分学生往往会觉得无聊，而学力较弱的学生却还是跟不上进度。如果按照考试成绩分班，势必对学生心理健康造成影响。如果想让一个学生以最快的速度取得进步，就要适切地评估该学生的现有水平，并且根据其不足进行针对性的辅导；同时，在测评体系中，让学生自己和自己比较，学生在不断得到准确反馈的情况下，才可能更快地进步。但是，完全根据学生个人的需要和特点，安排不同的教学进度、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的“个性化教学”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在以普及教育为主的政府学校里并不容易实现，但是现在有了AI技术的辅助，在探索“个性化教学”的道路上，老师们便能如虎添翼。

和中小学不同，大学层面，AI已有了更广泛的应用场景。例如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Leonard Ng助理教授、Maung Thway 博士和Jose Recatala Gomez S博士领导的团队开发了一个基于AI技术的虚拟教学助理Leodar。Leodar 的创建主要是为有关教授开设的数据科学和人工智能课程服务。这是一个24小时待命的教学助理，自从今年一月份上线以来，Leodar 就一直在回答学生的问题，包括学科的考试时间、教学中一些概念的解释等等。学生甚至还可以要求Leodar生成计算机代码示例，作为做作业时的参考。Ng教授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还说，Leodar并不能代替人类思考和解决真正的问题，学生使用它做作业时，它提供的只是一个“初稿”。AI可以让现有知识变得触手可及，可以让学生更有效地学习，并专注于解决更困难的问题。Leodar 的底层大语言模型是 AI 初创公司 Anthropic的产品Claude，Leodar在推出之前经过了三个半个月培训，涉及课程材料和管理细节等。Leodar的上线减轻了教学团队的日常工作量，让他们有更多时间专注于教学和教研中。AI应用对教与学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AI的应用，正在推动现代人思维模式的转变，正如中科院院士戴汝为在《社会智能科学》中说的那样：“在信息时代，人机结合的思维将会取代我们个人为主的思维方式。”他认为：“人脑和计算机都是信息处理的工具，人脑通过经验积累与形象思维，擅长不精确的、定性的把握，而计算机则以极快的速度，擅长准确的、定量的计算，两者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又互相结合，既能达到集智慧之大成，又由于通过反馈的作用，来提高人的思维效率，从而增强人的智慧。”

但是，我们看到目前的关于AI在教育领域中的应用，大多还是用来辅助现有的教学。传统的教学流程和教学方式其实并没有太多改变，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工具，而这个工具，无论它多么智能，它仍然在为我们传统的教学方式和教学目标服务，更加革命性的变革还没有看到。

但AI是否能带来更多的变革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但制约这些可能性的条件就在于人类的思维方式。AI要如何从扮演教师教学的工具，真正转变为学生学习的认知工具呢？我们首先要经历思维方式上的大变革，才能迎来教学的大变革。当获取信息变得越来越容易的时候，一个人想要获得真正的知识和智慧的过程，可能会变得更加具有挑战性。如何对海量信息进行加工、分析、处理，以及表达等方面的信息素养，将成为一名学生学习能力构成的核心。

目前来看，虽然AI带来的变革，还不是那么彻底，也还没有普及到所有学校体系中。但是在获取信息和处理信息的模式上，“人机结合”是个大趋势。在不远的将来，如何定义和评估人才呢？现有的标准化考试还能起到筛选所需人才的作用吗？学校教育要如何转舵，才能跟得上人工智能时代的要求呢？我们也不妨再延伸一下，未来，AI会成为人的一部分吗？这些都是值得所有人去思考的。

新加坡去年公布了全国人工智能策略2.0（NAIS 2.0），致力于吸引全球顶尖人工智能创造者，以及培养本地人工智能专才，力图在5年内将人工智能从业者数量扩展到目前的三倍。今年5月7日，亚马逊云科技（Amazon Web Services，简称AWS）宣布将在接下来的四年内投资120亿新加坡元，拓展在新加坡本地已有的云服务和相关设施，并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相关发展做好准备。AWS还宣布推出AI Spring计划，在企业、初创公司、劳动力、研究与发展、公共服务，以及社区六大领域，帮助利益相关者采纳人工智能；并且还将与新加坡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局（IMDA）合作，未来两年内帮助本地中小型企业利用人工智能改善和拓展业务。AWS也将同新加坡一些工艺教育学院（相当于职校）合作，在课程中融入人工智能的内容，以培养本地这方面的人才。这是我在完成本文的时候，获知的新闻。人工智能正在各个领域蓬勃发展，寄望AI的发展也能带动教育领域的深度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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