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乐观看，中国地产市场也需要3-5年调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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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房地产的问题才刚开始，调整当中还会有暴雷，还会有债务违约，但是政策层面我们已经看到了变化。如果调整得好，借鉴日本经验，我认为3-5年能调整过来。”

王昉

■“日本30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中国正在发生，” 万科集团创始人、董事会名誉主席王石11月28日在正在阿布扎比召开的《财富》全球论坛上说。

“中国房地产的问题才刚开始，调整当中还会有暴雷，还会有债务违约，但是政策层面我们已经看到了变化。如果调整得好，借鉴日本经验，我认为3-5年能调整过来。但是不要抱希望说，政策对了，明年或后年就会好，这不可能，”他说。

王石认为中国应当从上世纪90年代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以及2008年美国信贷泡沫破裂中汲取教训。

他认为，美日两国的地产危机给中国的最大启示是，房地产公司一定要保持现金流，不能盲目扩张；日本的另一个教训在于，当经济陷入低迷后，救市措施来得太少也太晚。“日本的财政扩张不够，直到安倍时代才做，太晚了，”他说。

但王石也强调了中国经济与美日的不同之处：“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历来是自上而下，不是纯粹的市场经济，所以政策很重要。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觉得我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不再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政策调整了，中国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王石的判断得到了同场几位嘉宾的呼应。全球投资公司和玉资本（MSA Capital）管理合伙人Ben Harburg认为，房地产市场对中国经济的负面影响被“高估”了。

他说，住宅按揭贷款只占到中国信贷总量的60%，而整体坏账率不足1.6%，这些数据要比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时好很多。

“中国正在引领世界经济进入工业4.0时代。中国在电动车领域处于领先地位，今年会超过日本成为最大的汽车出口国，中国也是最大的光伏出口国、锂电池出口国。数字经济和绿色经济带来的增长，能完全弥补并超越房地产市场造成的拖累，”Ben Harburg说。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中国问题研究员刘宗媛则认为，要得出“中国经济增长潜力已经到头”的结论，现在还为时过早，如果政策正确，中国经济还会回到快速轨道。但她认为，中国经济的确需要处理好四大挑战：债务累积、需求不足、人口结构变化、与世界脱钩。

德勤中国首席执行官曾顺福说，德勤服务的几乎所有跨国企业都认为，中国市场大到无法忽视，中国也依然是它们实现全球增长的引擎。他认为跨国企业在中国面对的最大挑战并不来自地缘紧张，而是来自数量持续增长且掌握技术优势的本土竞争对手。

在开放提问环节，百胜中国首席执行官屈翠容向王石提问：日本虽然经历了失落的30年，但其间还是涌现出许多成功企业，如果中国企业还要面对3-5年经济调整期，他对它们有何建议？

王石回答，他的建议是，不要过于自大，要有谦卑之心，要向外部学习。

他说，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后，中国有一种普遍情绪，认为日本已不再值得学习，但万科当时却认为应当加紧学习日本，在此后20年间先后实施三次“千人计划”——每次花费1亿元，送1000位工程师或管理者去日本学习。

“在非基督教文明中，第一个实现现代化的国家是日本。日本已经完成工业化了，我们还没有，日本走过的路，日本的教训，我们都要学，”王石说。“2018年，当中国楼市还在盲目乐观时，我就喊出要‘活下去’，就是因为想到了日本。”

他说，此次论坛在中东召开，很多中国企业家只把中东当作市场和资金来源，而实际上中东人跨越千年的行商智慧也值得中国人学习。“我们总觉得历史上的丝绸之路是中国的，但实际上，中国是输出了瓷器和茶叶，但丝绸之路一路上，真正做生意的都是中东人、印度人，我们需要学习他们的智慧。”

同场讨论的另一位嘉宾——阿布扎比扎耶德大学政治学副教授Jonathan Fulton认为，中国要在中东扩大影响力，相比经济实力的继续增长，文化与社会融合力更加重要。

他说：“每当我问我的学生对中国的印象，他们会用很多‘最’字：最大的、最强的、最重要的。但当我请他们说出一个他们知道的中国人时，他们多半会很茫然，想很久后说：‘李小龙？’但当我问他们对印度的印象时，他们会说‘欠发达’、‘乱糟糟’等，但有趣的是，他们在心理上会觉得与印度更亲近，不论是食物、电影，还是文化上。这是值得中国注意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