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经济遭遇“四只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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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衡：越南经济正面临重大挑战，制造业出口外需不振、电力严重短缺、外债风险增强，以及低质无效经济扩张过多四只拦路“猛虎”。症结何在？

周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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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经济的复杂动荡，及美国高利率政策带给全球需求的紧缩冲击，同样深刻而强力地波及到越南。10月31日，越南媒体VN Express报道称，越经济正面临严峻挑战，可能导致其经济奇迹消失并在短期内再次回到常轨。

数据显示，越南2023年经济放缓的基本态势：今年上半年的增长率远低于6.2%的目标，仅3.72%，是近十年来的最低水平。与此同时，9月份工业生产同比增长5.1%，但在今年前8个月，同比下降了0.4%。虽第三季度GDP同比增长5.3%，略高于前一季度4.1%，但令人担忧的是，经济增长放缓的趋势并未好转，而导致经济放缓的经济脆弱性却如拦路虎般凶猛。

外需下降

经济增长放缓的原因之一是，外需放缓。美欧市场占越南商品出口的42%，欧美经济长期持续地放缓，令越制造业出口放缓。今年前三季，越商品出口同比下降8.2%。美国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之一，占商品出口总额的29.4%。近年来，美国与越南的商品贸易赤字从2019年的558亿美元大幅扩大到2022年的1160亿美元。然而，今年前8个月，越对美商品出口同比下降19.3%。其中，计算机电子产品和零件等一些领域的出口略有增长，手机和零件出口同比下降了39.1%，纺织品和服装出口进一步下降了22.4%。

与此同时，越南建筑业的下滑也对制造业产出产生了负面影响。今年前两季，水泥销售同比下降21%，而钢铁销售和产量分别下降了17.5%和20.9%。越南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在2023年9月为49.7，略低于8月份的50.5。该指数是否表明越南制造商的商业环境仍在收缩，有待进一步观察。

电力短缺

今年5月以来，越南连遭高温天气，一度高达摄氏44度，打破2019年的高温纪录，一些北方省份的降雨量仅及去年的20%。炎夏用电需求飙升20%，而北中部的干旱致使水库水位严重偏低，北及中部11大电厂等因水量不足，发电严重受阻，不及发电能力的25%。越北水电消费仅次于煤炭，占整体能源消耗的43%。水电不足直接产生电荒，只有在汛期水电恢复前向邻国大量购电。6月发电量与进口电量较上年同期增3.4%，上半年较上年同期增2.2%。即便如此，7月越南全国供电仍未能完全恢复正常，有待汛期发电及大量进口电力，才能缓解电荒。

电荒严重冲击越北工业运营。北宁、北江两省是越人口大省，吸引外资最多，工业产值最高，三星、佳能、富士康，及微软均设有工厂或大型生产基地。两省频遭断电，北宁省多个工业园区一度供电减半。制造业外，养殖业农户及小商户也普遍因电荒受损。电力短缺加剧了制造业的压力，导致大量国际制造业者关停工厂并退出越南。

外债风险

近年来，越南大量而快速地吸引国际制造业者的投资，出现并积累了一些问题，或将对其经济增长及金融市场产生更深远的影响。期间，外债陆续飙高，已占越国内生产总值的70%，无疑是一重大挑战。

当前，美元回流导致越南进口商品价格上涨，而美货币政策转向更使其国际储备资产承受巨大的风险压力。此外，越南还需要应对不良贷款的风险，这是造成越南股市最近暴跌的原因之一。据越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截至10月5日，该国银行系统的债务总额与2021年底相比增加了12.62%。信贷增长将达了21.02%，比去年10月再增长5.37%。与此同时，越南所有外债总额约为1870亿美元，其中以美元计价的外债占国际储备资产比率的186.1%，越南外债的财政占比更高达47%，并且仍在扩大中。

在美联储持续高利率的环境中，越南捍卫汇率稳定的努力或将耗尽其的外汇储备。此一被动局面将不会在短期内得到改善。这显示出，越南的偿债成本开始呈指数级增长，违约风险正在飙升，美国资本极有可能加速其在越南收割财富的步伐。

越南央行采取了积极的货币紧缩政策，抵制美元升值。这导致公司债务发行下降，而公共投资支付放缓，经济复苏几乎没有足够的流动性。所有这些问题都对越南经济产生了直接和间接的冲击。最近，越南股市一直在动荡中挣扎。虑及俄乌战争及加沙战争，全球能源价格或进一步拉升，美联储仍将继续其高利率政策以应对通胀，外部环境对越南经济金融的负面冲击仍将持续……

无效扩张

越南经济快速扩张中，重量不重质的问题十分突出，造成诸多无效增长的风险。2023年10月30日，越南财政部价格市场研究所前主任吴治隆（NGÔ TRÍ LONG）对媒体坦称，越南企业只关注投资数量，而忽视了投资的效率和质量。这意味着越南的高增长数字是过去通过积累高风险债务和外债实现的。堆积如山的债务或引发越南市场的波动，并排挤国际投资。受此影响，越南的国际储备资产可能会迅速枯竭，导致债务和汇率风险风暴。

这将使越南的经济和金融市场更具风险挑战。由此，越南政府须采取积极措施以应对这些挑战，确保稳定和可持续的经济发展。诸如，出台更多的政策来鼓励有效增长，提高投资的效率和质量，减少经济脆弱性。

总之，越南经济面临重大挑战，包括制造业出口外需不振、电力严重短缺、外债风险增强，以及低质无效经济扩张过多四只拦路“猛虎”。四只虎加剧了越南经济市场的不稳定，或导致国际资本的撤出，更令越南经济奇迹中脆弱的部分暴露给不断恶化的前景。稳定经济并确保可持续的增长与发展，须越南政府积极策应，在当前不利的国际经济环境中行稳致远，保持其经济奇迹的可持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