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成功收购了推特公司——一家几乎一切都需要修复的破败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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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推特而言，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修复。

Shawn Tully

埃隆·马斯克成功收购推特（Twitter），将其变成一家私人控股公司。而推特本身呢？并非很成功。

正如《财富》杂志报道的那样：推特“宣布其董事会已经一致接受马斯克440亿美元的收购提议，这将使该公司的股票估值达到每股54.20美元。一旦交易完成，推特将成为一家私人控股公司。”

当收购方同意为目标公司支付高额溢价时，他们就会为削减成本、吸引更多用户以及改善运营以收回额外花费的数十亿美元而制定蓝图。但马斯克没有宣布任何计划，从而让推特转变为更好的企业。就推特而言，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修复。它的用户增长正在放缓；运营成本和资本支出过高；并且在容易遭受入侵的领域容易受到入侵者的攻击。投资研究公司New Constructs的首席执行官大卫·特雷纳说：“推特无法让产品变得独一无二，只是比群发短信功能更强大一点。推特的股价不应该超过10美元或15美元。”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也并不看好推特，称如果没有马斯克，推特的基本业务价值为每股30美元至36美元。

简而言之，马斯克为一家处于衰退中且没有反弹迹象的企业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当然，这位身价为2500亿美元的企业家只将15%的净资产投放在推特上，但他也在做其他所有公司掠夺者都认为很疯狂的事情：为推特烧掉数十亿美元。

推特的增长放缓

从上市的2013年到2017年，推特总共亏损了23亿美元，但在2018年和2019年，推特的利润增长强劲。推特似乎在追求经典的科技公司发展模式，即初期发展时赤字，然后在快速增长期获取收益，这将使其大市值股票变得合理。然而，这一理想情况并没有发生。推特的用户群增长急剧放缓。从2019年第一季度到2021年第二季度的五个季度中，其可盈利的日活跃用户增加了39%或5200万，平均每三个月增加1000万。但在截至2021年年底的18个月里，其用户群仅增加了3100万，是2019年和2021年年初增速的一半。随着核心收入增长放缓，推特的成本激增。从2019年到2021年，推特的销售额增长了47%，而支出却飙升了80%。推特将成本激增归咎于巨额支出，这些支出是推动下一轮扩张所需的新人员和基础设施方面的支出。

然而，推特似乎只是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来留住老用户和吸引新员工。尤其令人不安的是，其2021年的资本支出达到10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这一数字几乎是2019年繁盛时期支出额的两倍。这些资金外流让推特的自由现金流达到近负4亿美元。然而，在2021年年底，董事会制定了一项40亿美元的回购计划。推特正在亏损，因此，这些资金不可能来自公司利润。因此，它可能会从库存中提取现金，甚至可能是借贷，来支持回购。因此，该政策使得推特在艰难时期的财务缓冲能力下降，从而让推特的未来发展承担更大的风险。

表现不佳

为了衡量推特的表现，我请会计专家杰克·切谢尔斯基（Jack Ciesielski）对其现金产生与资产的增长情况进行了分析。换句话说，推特将所有支出用于计算机系统、新收购——它在2021年收购了7家年轻的媒体公司——以及其他投资，那么推特是如何盈利的？切谢尔斯基运用一种称为资产现金回报率的指标，来衡量推特的表现。他首先从运营中获取现金，然后通过增加利息和以现金支付的方式来缴纳联邦及州税款来消除杠杆和缴税带来的影响。减去基于股份的补偿，作为一种实际成本，它暂时性增加了现金流，因为当限制性股票和期权归属时，打击就会以稀释的形式出现。他把分子称为“经营性现金流”。作为分母，资产现金回报率使用当年的平均资产，加上累计折旧，来计算公司生命周期内在厂房和设备上的所有支出。因此，资产现金回报率是一个很好的指标，能够说明一家公司在业务上每投资一美元可以产生多少净现金。

推特是一个典型案例，它的规模越来越大，但与此同时，盈利能力却越来越差。自2016年以来，2021年，其调整后的资产已经翻了一番，达到140亿美元。但它的经营性现金流并未保持在6亿美元的低水平范围内。自2019年年底以来，它的资产增加了近17亿美元，经营性现金流从9.58亿美元缩减到1.58亿美元，缩减幅度超过80%。简而言之，推特在平台建设方面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而产生的现金却越来越少。它投入的资金越多，收益就越少。

盈利方面出现的障碍

在特雷纳看来，推特缺乏“护城河”，或者说壁垒，来防止竞争对手将如今的推特用户引向自己的网站。他表示：“推特实际上是一个美化的聊天室。它并没有多大的发展。竞争对手从头开始构建类似的模型并不难，而且它已经面临来自Instagram和Snapchat的竞争。我清楚地记得美国在线公司（AOL）的Messenger和Friendster等曾经的市场领导者的遭遇。”他补充说，推特的难题在于，它无法在不与用户对立的情况下提高利润。他指出：“为了获得更多利润，推特需要投放更多的广告，而大量广告妨碍用户使用产品。用户只想阅读他们想阅读的内容和发表他们想发表的内容，而不希望被广告轰炸。”如果广告严重干扰用户，用户就会转而使用竞争对手的平台。这就是为什么推特在新用户流不断放缓的情况下，支出却不断增加。

埃隆·马斯克是一位伟大的、有远见卓识的人。到目前为止，他的目标是将推特打造为一个大型而热闹的公共广场，公众能够在这个公共广场上自由表达想法。但马斯克也喜欢赚钱，和大多数亿万富翁一样，他对损失钱财耿耿于怀。他将成为自己梦想中的舞台的所有者、主持人和主要发言人。但这个舞台可能会吞噬他的数十亿美元现金。●

又讯：不顾一切收购推特，马斯克图什么？

徐晓彤

当地时间4月25日，推特宣布公司董事会已接受埃隆·马斯克以440亿美元收购并将其私有化的计划。马斯克以他初始给出的“最好的也是最终的报价”——每股54.2美元的价格进行收购。这笔交易预计将于2022年完成。

这项收购提议在过程中遇到了障碍，但远比马斯克所预想的要顺利。

4月15日，推特董事会一致通过“毒丸计划”以打击马斯克的“恶意收购”。该计划意味着，一旦马斯克持股比例达到15%，推特将增发大量新股，允许除他以外的现有推特股东以折扣价购买额外股份，以此稀释马斯克所持股份，阻碍其收购计划执行。

但马斯克并未就此收手，在此后几天中，他赢得了包括十余家银行在内的多方支持，并称已获得465亿美元的债券和股权融资承诺。

马斯克表示，推特的商业问题积压已久，靠公司自身绝无可能让股价提升至每股54.2美元。之后推特方面的态度有所松动，直至25日通过该收购计划。

推特独立董事会主席布泰勒·泰勒说：“这项交易带来巨额现金溢价，我们相信这对推特的利益相关者们而言是最好的前行道路。”

据路透社报道，这笔交易尚需股东投票表决。分析师表示，预计不会有监管障碍。这对马斯克来说应该算是顺利的一种结果了，他在宣布推特收购计划后接受采访时表示，如果目前的方案行不通，他也准备了Plan B。

马斯克对推特的志在必得，让人不得不思考背后的动机。

按照这位世界首富所说，收购推特的初衷不是为了经济收益，也不是为了实现垄断，或是将推特所有权最大化，而是希望建立起一个更具广泛性包容的公共平台，他认为这对未来的文明而言至关重要。

这笔交易对马斯克来说，确实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好选择。推特用户增长正在放缓，经营成本支出过高，且容易受到网站攻击。作为一个互联网产品，分析者们对推特的价值并不看好。

“推特没有打出差异化定位”投资研究公司New construct的首席执行官大卫·特雷纳说：“它的股价不应超过10美元或15美元。”高盛同样不看好推特，称如果没有马斯克的话，其基本业务每股价值应为30美元至36美元。

即便如此，完善民主机制这一目的从堪称推特第一流量的马斯克口中说出，需要被打个问号。

推特作为拥有16年历史的全球化言论广场，在自由民主方面一直以来饱受诟病。马斯克以此为切口声称，要让人们从现实和体验层面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自由发言。

但“言论自由”不是靠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何况，给予他人自由与积累资本之间在一定程度上本就存在冲突。

马斯克在接受采访时提出了一些改造方向与愿景，但目前没有具体的业务改造计划。无论是消除垃圾邮件和机器人大军，还是推动算法开源，让所有推荐和限流操作全部可见，或是更广泛地实践“编辑”选项，最终能落地多少还是未知。

而关于言论本就有很多灰色地带难以界定，交易完成后，最终的裁定权大概率会归这位推特的新主人所有。需要注意的是，大量处于灰色地带的信息可能会成为引导公众认知的关键，而这些若掌握在一个人手中，最终结果可能会与其所描绘的愿景相左。

另外，马斯克对“永久封禁账号”的反对态度备受关注，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曾与其并驾齐驱的推特顶流前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是否能重返推特。自去年1月特朗普因美国国会山骚乱被封禁后，彻底在平台上销声匿迹。

但就在马斯克收购提议被通过当天，特朗普表示，即便被私有化的推特解封他的账号，他也不会再回推特，而是会坚持在自创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发声。

4月27日，Truth Social在苹果美国应用商店免费应用榜的排名升至第一位，超过了推特和TikTok。

昔日在推特上拥有绝对影响力的两位意见领袖，一位在卸任美国总统后另起炉灶，而另一位直接将推特据为己有。特朗普作为一名个性鲜明的政治领袖，即便未连任总统之位，也拥有一众忠实拥趸，他政治生涯中的不甘心将会让其旗下社交媒体平台有强烈个人色彩。

马斯克的个人色彩强烈度并不比特朗普逊色，那推特未来是否也会运营在他的影子之下呢？

首先关注到这一问题并对此感到担忧的是推特内部员工，在收购计划通过消息传出的几分钟后，就有员工开始在公司内部群组中计划辞职。

推特员工们一直以来对公司的工作生活平衡评价颇高，在匿名评论论坛Blind上，推特就这一项获得了4.4分（满分5分）的高分。而特斯拉的得分是2.5分，Space X的得分是2.1分。

马斯克手下的公司都以极为严苛的公司文化而闻名，这意味着公司易主后，员工们可能要面对另外一番光景。

推特社会健康团队的产品管理总监爱德华·佩雷斯在当地时间25日下午发文表示，他和他的团队感到了“真正的不适和不确定性”。

其实马斯克也意识到了自己泛滥的控制欲，他曾评价自己为“纳米管理者(Nanomanager)”，称自己比“微观管理者（Micromanager）”更注重细节且更有控制欲。即便本人意识到了“这不是幸福的秘诀”，但至今也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这或许是他成功的关键，但这并不能成为一家公司收获爱戴的原因。

与特斯拉和Space X不同，马斯克对于推特，在意的其实并不是产品本身，而是拥有推特后他本人影响力的拓展。在过去很长时间，他已经将推特这一功能运用得很好了：发布一条推文就能引起公司股价和加密货币市场境况的起伏。将其私有化后，他将有机会让规则随着他的意愿而改变。

收购推特对于身兼数职的马斯克来说，也并非没有压力。收购计划公布的第二天，特斯拉公司股价大跌超过12%，市值缩水1260亿美元。担忧马斯克大量抛售特斯拉股票以收购推特，无疑是引发暴跌的重要原因。

随着手中的生意越来越多，他的言论和所做出的决定将牵一发而动全身。未来，马斯克势必会徘徊在他所负责的各大公司的利益平衡点之间，并同时需要应对国际社会以及监管部门的更多注视。

从TED 2022年大会上马斯克与克里斯•安德森的对话中能够得知，在提出收购计划的一周前，当被问及是否要收购推特时，马斯克一口否认，并说这会让他感到痛苦，因为每个人都会把所有问题归咎于他。但他在不到一周后改变了主意，原因是无论如何人们都会怪罪于他。

正如他所想的，这些在未来有极大的概率会发生。马斯克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并如愿以偿。

马斯克通过推特实现了“呼风唤雨”，而这个工具在交易完成后将彻底被他握在手中。人们是否会因工具所有权的变更，而在未来换个角度审视他所发的内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