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工智能需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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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在前进的道路上会留下许多倒闭的公司和遭受损失的投资者。

James Early

■Pitchbook指出，自2020年以来，风险资本对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投资增长了425%，从5亿美元增长到超过21亿美元。
在全球风投行业大约3,500亿美元的总资产中，约有四分之一将有望投入人工智能领域。大约40%的公司正在使用人工智能或正在探索如何使用人工智能。

Crunchbase的一项查询显示：全球现在有27,505家人工智能公司，尽管它们并非全都是纯人工智能业务公司。

ChatGPT已经是有史以来增长最快的应用程序，在两个月内用户就超过了1亿。

无论你是私募市场还是公开市场的投资者，人工智能似乎都是一项显而易见的好投资（它说不定还是一个好的投资者：使用人工智能选择投资标的的AI Powered ETF（AEIQ）在1月份的投资回报率是标普500指数的两倍）。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生物技术被高估了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生物技术也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和人工智能一样，生物技术也有一个巨大的长期牛市：世界人口正变得越来越老，越来越富有，并将更多财富用于医疗技术——顺便说一句，医疗技术正在不断改善。更好的医疗保健就像地暖：一旦你拥有了它，你就不会放弃它。

相比之下，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美国在2020年的医疗GDP支出占比为19.7%，2021年为18.3%。

自2006年创立以来，标准普尔生物技术股指数的回报率大约是标准普尔500指数的三倍。

生物技术代表了人类的一个突破，或是一系列突破。这是大趋势利好的一面，也是投资者格外关注的一面。

但这枚硬币的另一面是，经济学是一门递归的社会科学。这意味着如果一个伟大的趋势——“伟大”是指它为我们的世界增加价值——如果有太多人加入，那么它可能会变成一项糟糕的投资。大多数参与大趋势的公司都以失败告终，大多数投资者的表现也只是一般般。

接下来通常会出现的情况就是：炒作越来越多，标准越来越低，项目越来越差，而钱也越来越蠢。

那么，人工智能和生物技术一样被高估了吗?

生物技术在2021年变得炙手可热，这要归功于低利率（这会推高预期在遥远未来的现金流的现值）、令人眩晕的“万物皆泡沫”（Everything Bubble）市场，以及可以说是新冠疫情救世主带来的“光环”。

有了足够的需求，供应就会出现——而且会不断出现：根据IBISWorld的数据，自2018年以来，生物技术公司的数量每年以7%的速度增长，但该行业的市场规模每年仅增长2.6%。

不仅如此，由于物流监管方面的某种“天花板”，生物技术领域的供应过剩尤其愚蠢：正如笔者的朋友、生物技术分析师Leon Tang喜欢指出的那样，有3,000多家生物技术公司希望自己的产品能成为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每年批准的约50种新药之一。

这看上去只有60分之一的几率，不过实际情况比这要稍微好一些，因为并不是每一家生物技术公司每年都在争取获批。但是，市场没有注意到这些几率仍然是很可悲的。

如果有3,000人参加一个只能容纳50人（甚至几百人）的活动，大多数人都只能站在门外。

AI泡沫：似乎不可避免

有时候，经济的基本面会被博傻理论（greater fool theory）推倒。这很傻，但我们不要讨厌它，因为博傻理论的另一面——非理性回避——会造成定价过低。

幸运的是，从长远来看，事物的价格都会回归到它们给经济带来的价值。

不能很好地回归经济基本面的市场（例如永远醉心于投机、内幕交易、突然或武断的政策变化等）无法为其社会增加价值——从社会的角度来看，这应该是市场的好处所在。

因此从理性的角度来看，生物技术泡沫般的上涨是不好的，但它的逆转是好的，即使跟风的投资者并不这么认为。

互联网泡沫中的投资者也有同感。没错，一些最终的大赢家是从科技泡沫的灰烬中冒出来的（亚马逊的股价曾一度下跌95%，但后来又上涨了58,000%）。但总的来说，互联网泡沫只是生物技术泡沫的一个更大的版本，它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狂热之一——对投资者来说也是一场空欢喜。

对个人投资者来说，这可能比空欢喜还要糟糕。Brad Barber和Terrance Odean的学术证据表明，个人投资者会倾向于在市场见顶时买入，而达尔巴研究公司（Dalbar Research）发现，个人投资者往往会跑输市场指数。

我还能靠人工智能赚钱吗?

反面观点——无论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科技还是郁金香——大致都是这样的：也许热门趋势和由此产生的泡沫对投资者来说并不友好，但新行业往往都是赢家通吃的——这里只有少数赢家和大量输家——所以我只需找出最终的赢家并买入它们就好。

这当然是可行的——如果你真的买对了，这会让你非常富有。但是，这句话后面还跟着一个转折，以及转折的转折。

或许你可以猜到第一个“转折”：你的赢面不大。

很少有东西像汽车一样改变了世界，尤其是在美国。但在美国历史上，有3,000多家汽车制造商来了又走。当然，一些输家是被赢家收购了，但总的来说，如果你在此期间买了任何一家特定的汽车厂商，你很可能会赔钱。

很多人都知道19世纪中期美国淘金热的故事：加州矿工平均每天可以赚10-15美元（如果我们把每个做出尝试的人都算进去，这或许是一个慷慨的数字）。但真正赚到钱的是那些向想要发财的人出售掘金物资的人。

尽管一些学者对17世纪荷兰郁金香狂热的程度表示怀疑，但无论谁为了一根郁金香球茎支付了一幢豪宅的价格都可能会后悔。

有人可能会说，这就是泡沫最初产生的原因，或者至少是加剧泡沫的原因，毕竟，现代的“淘金热”推波助澜者用的不是镐和铁锹，而是向踌躇满志的投资者出售他们希望买入的“赢家”的劣质、定价过高的版本。

但请不要让我扫你的兴。如果你真的擅长识别未来的赢家，你绝对应该这样做。这是一个巨大的相对优势（有证据表明，只有大约10%的个人投资者实际上是优秀的选股者）。

人工智能投资领域里的输家和赢家的比例会是多少?

如果你不确定，但还是想入场——这就是上文所说的“转折的转折”——那么我们就需要讨论直方图。

如果你买过一包口袋妖怪卡（或者棒球卡、足球卡——或者经营过任何一家风险投资基金），你就会明白一包卡里的大多数卡都是无用的。事实上，许多包都是无用的或近乎无用的。因此，任何想要通过购买口袋妖怪包来投资的人——虽然这可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我们只是用它来作理论上的探讨——都需要考虑两个直方图问题：

1 在买到一个或多个“赢家”之前，我需要购买多少包?

2 我获得的赢家卡的总成功能抵消我的输家卡的总失败吗？也就是说，我的赢家卡会为我的输家卡买单吗?

将口袋妖怪卡包投资等同于风险投资有点不公平，因为随机购买口袋妖怪卡包不需要任何技巧，而风险投资至少试图运用技巧来区分企业的良莠。

相比之下，指数投资更接近于口袋妖怪卡包投资，尽管大多数指数投资本身并不是为了赚大钱。

我通常对风投的回报数据持怀疑态度，多看看几家风投公司就知道，他们的“平均”年回报率从股市水平到57%不等——但风投更像是打了鸡血的口袋妖怪包效应：Correlation Ventures发现，65%的风投投资交易是赔钱的，只有4%的交易投资回报率达到10倍或更高。（回报率在50倍或以上的交易更是只有0.4%）事实上，《机构投资者》（Institutional Investor）杂志指出，风投基金需要做出超过500笔投资，才能抓住一个超级赢家。

做出这么多笔交易的好处是什么?看看中间的白色方块就知道：它的位置在那些有过500笔投资的风投基金中更高（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些是扣除管理费之前的数字，风投基金可能会收取2%到20%的管理费，这些费用会根据风投和特定风投基金当时的热度而进行上升或下调）。此外，收益的分散程度也比我预期的要紧得多。

如何赢得人工智能战争？

我们已经讨论过：

• 在一场“淘金热”里，真正的钱是从想在淘金热中赚钱的人身上赚到的。

• 科技泡沫的价值是由参与科技泡沫的人们支撑起来的。

• 生物技术泡沫的发生是因为人们把更多的钱投入了生物技术股票，而不是因为生物技术为世界增加了更多的价值。

• 在我们的社会向机动化汽车转型的过程中，大多数试图参与这一转型的公司（和他们的投资者）都失败了。

不过，一切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消极。笔者真正想说的是：

投资者们通常认为，推动人类进步的热门新事物会自动成为一项伟大的投资，但有太多的投资者都这样想，以至于这些热门新事物可能最终会以令人失望的结局而告终。

大趋势中的超级赢家确实为少数人和少数投资者创造了财富，但超级赢家背后通常有数百或数千名失败者。

通过投资基金来实现多元化是有可能的，但基金的回报也很有可能被同样的输家冲淡。

当市场意识到大部分热门领域里的企业都会失败，而不是成功时，该板块的股价就会下降。

当然了，基金可以通过投资热门项目获得很好的收益。个人投资者也可以，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如果你是人工智能的投资者，那么我希望你也能从中赚钱。

我的目标不是劝阻你投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将改变世界，这毫无疑问。Precedence Research预测，到2030年，其市场规模将从现在的1,200亿美元增长到1.6万亿美元。AI领域无疑将产生众多百万富豪和亿万富豪。

但如果我们以史为鉴，那么真实的情况就是，它在前进的道路上会留下许多倒闭的公司和遭受损失的投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