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四大银行市值蒸发520亿美元，此前科技业银行SVB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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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大举抛售了SVB Financial Group和摩根大通等美国华尔街大行的股票，此前这家专注于科技行业的信贷机构表示，在存款下降幅度超过预期后，出售资产亏损了近20亿美元。

Jonathan Weil，Ben Eisen

■投资者大举抛售了SVB Financial Group (SIVB)和一众美国银行的股票，此前这家专注于科技行业的信贷机构表示，在存款下降幅度超过预期后，出售资产亏损了近20亿美元。

周四，美国四大银行市值蒸发了520亿美元。KBW Nasdaq Bank Index创下了自将近三年前新冠疫情重创市场以来的最大跌幅。SVB股价在该公司披露上述损失并寻求通过发行新股筹集22.5亿美元新资本后暴跌逾60%。 SVB是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的母公司。

周四的这种溃败是美联储大力遏制通胀的又一个后果。利率上升导致收益率较低的现有债券价值下降。银行拥有大量此类债券（包括美国国债），目前正面临巨大的未兑现损失。

债券价值大幅下降对银行来说不一定是个问题，除非它们被迫出售这项资产以应对存款提取。大多数银行都没有这么做，尽管其客户开始将存款转移到收益率更高的替代品上。然而，本周有几家银行遇到了麻烦，引发人们对其他银行可能被迫承担损失以筹集现金的担忧。

无论是大型还是小型银行股都出现了大幅下跌。PacWest Bancorp (PACW)跌25%，First Republic Bank (FRC)跌17%。嘉信理财集团(Charles Schwab Corp., SCHW)下挫13%，U.S. Bancorp (USB)下行7%。美国最大银行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 & Co., JPM)跌5.4%。

Smead Capital Management董事长兼首席投资官Bill Smead表示，这是金融系统可能出现某种裂缝的首个迹象。该机构管理着55亿美元资产，持股包括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Co., BAC)和摩根大通。他称，人们开始认识到，这原来是最严重的金融狂热之一。

SVB周三晚间表示，将在出售投资方面计入18亿美元的税后亏损，并寻求通过发售普通股和优先股的组合来筹集22.5亿美元。

该银行的资产和存款在2021年几乎翻了一番，SVB将其中的大量资金投入了美国国债和其他政府资助企业的债务证券。不久之后，美联储开始加息。这打击了硅谷银行服务的科技初创企业和风险投资公司，引发了比预期要快的存款下降，而这一势头如今仍在加速。

据知情人士称，一些风险资本投资者以流动性担忧为由，建议初创企业将资金从SVB撤出。

初创公司孵化器Y Combinator的总裁Garry Tan向该项目创始人发布了这样一条内部消息：“我们并不具体了解SVB发生的事情。但是，任何时候，如果你听到有银行的偿付能力出现问题，而且消息是可信的，你就应该认真对待，优先考虑你的初创公司的利益，不要让自己的风险敞口超过25万美元。和往常一样，一旦耗尽资金，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你的初创公司就会倒闭。”

据知情人士称，SVB首席执行官Greg Becker周四召开了电话会议，试图让客户对该银行的财务状况放心。这些知情人士说，Becker敦促客户不要从该银行提款，也不要就该银行的情况散布担忧或恐慌情绪。

加密货币市场顶级银行之一Silvergate Capital Corp.的倒闭是一个更极端的例子。这家加州银行周三表示将停止运营。此前加密货币崩溃引发存款挤兑，迫使该行以巨大损失出售价值数以十亿计美元的资产。

如果银行能够持有债券组合直至到期，就不会产生损失。但若银行突然不得不亏本出售债券以筹集现金，根据会计规则，它们要在损益中计入已实现损失。

根据上述规则，如果公司将债券投资归类为“可供出售”或“持有至到期 ”，则可以将债券损失排除在损益之外。

有时，这些损失会让投资者措手不及，即使相关问题是逐步形成的，而且已充分披露了很长时间。

SVB的未实现损失去年一直在不断增加，阅读其财务报告的人都能看到。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 U.S., 简称FDIC)今年2月报告称，截至去年12月31日，美国银行业可供出售和持有至到期类证券的未实现损失总额为6,200亿美元，而在美联储开始加息前的2021年底仅为80亿美元。

由于疫情时期的存款热潮，美国各银行拥有大量现金，而它们需要将这些现金用起来；在某种程度上，银行现在遭遇的是那股存款热潮的后续影响。FDIC数据显示，从2019年底到2021年底，联邦保险受保银行的国内存款增长了38%。同期贷款总额增加7%，在利率接近历史低点之际，许多机构由此坐拥巨额现金可用于证券投资。

美联储数据显示，美国商业银行持有的美国国债额同期激增53%，至4.58万亿美元。

美国银行系统的未兑现投资损失中，规模最大的银行占了大头。美国银行在其年度报告中表示，截至2022年12月31日，该行持有至到期的债务证券的公允市场价值为5,240亿美元，比其资产负债表上所显示的此类证券价值低1,090亿美元。

即使出现大量存款提取的情况，美国银行以及同级别的超大规模银行也能承受，而不至于必须明确记入上述亏损。

SVB的大部分负债是存款，截至2022年底存款的占比为89%。美国银行的资金来源要广泛得多，包括期限较长的借款；该行69%的负债是存款。

此外，不同于SVB和Silvergate，大银行持有一系列资产，并为各个经济领域的公司提供服务，使其因某个行业下行而严重受损的风险最小化。

“另一方面，未实现亏损会削弱银行未来满足意外流动性需求的能力，” FDIC董事长Martin Gruenberg在3月6日的一次讲话中说。

对较小的信贷机构来说，这些风险最严重。与拥有时髦技术和广泛分支机构网络的巨型银行相比，规模较小的银行往往必须支付更高的存款利率来吸引客户。美国银行2022年第四季度平均存款利率为0.96%，相比之下整个行业的存款利率水平为1.17%。SVB提供的存款利率为2.33%。

位于加州圣克拉拉的SVB专门面向科技、风险资本和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提供服务，并且随着这些行业的发展也实现了自身的迅速增长。2021年，SVB的存款总额增长了86%，达到1,890亿美元，在一个季度后更是触及1,980亿美元的峰值。

在2022年的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期间，SVB的存款额下降了13%，今年1月至2月继续下降。标普(Standard & Poor's)的信用分析师在将SVB评级降至比垃圾级高一档的报告中写道，SVB存款下降“部分是因为其存款主要来自于依赖投资者资金支持的科技公司的存款，而在过去一年里公开市场和私募投资都出现了放缓。”这些分析师表示，他们预计SVB的存款总额可能会进一步下降。

SVB的债务证券价值在去年大幅下降。截至2022年12月31日，SVB的资产负债表显示出，标记为“可出售”的证券的公允市场价值为261亿美元，比286亿美元的成本还要低25亿美元。根据会计规则，将资产标记为“可出售”后，SVB可在计算收益时剔除相应资产的账面损失，不过在整体权益中仍要计入。

SVB在周三的一份新闻稿中表示，已经出售了几乎所有可供出售类债券。该公司表示，决定出售这些债券并筹集新资金是“因为我们预计利率将继续上升，公开和私募市场将面临压力，我们的客户在投资自己的业务时会消耗更多现金。”

SVB的年终资产负债表还显示，有913亿美元的债券被归类为“持有至到期。”这一标签允许SVB将这些债券的账面损失从其损益和权益中剔除。

SVB在其最新财报的一个注脚中表示，这些持有至到期类债券的公允市场价值为762亿美元，较这些债券计入资产负债表的价值低151亿美元。去年年底时上述差额几乎与SVB 163亿美元的权益总额一样大。

SVB并没有动摇打算持有这些债券至到期的立场。这些持有至到期类债券大部分是联邦国民抵押贷款协会(Fannie Mae, 简称﹕房利美)等政府资助实体发行的房贷债券，没有违约风险。

但它们确实面临市场风险，包括利率风险，因为当利率上升时，债券价值会下降。2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最近突破了5%，高于2022年底的4.43%。

周四的暴跌让一些投资者大赚了一笔。根据FactSet上个月的数据，SVB约5.4%的可售股票被卖空。卖空者先借入再卖出他们认为估值过高的公司股票，然后待股价下跌后买回，从而达到获利目的。

SVB是一家专注于科技行业的贷款机构，做空其同行的投资者要少得多。上个月，对Fifth Third Bancorp (FITB)的卖空股份占比为2%，而道富银行(State Street Co., STT)为1.4%，美国运通公司(American Express Co., AXP)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