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热潮席卷中国，科技公司争相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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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求新的增长动力之际，中国科技企业正试图在全球人工智能竞赛中追赶同行，但它们面临着一些难题：如何确保获得先进芯片和应对审查限制。

Karen Hao，Shen Lu

■ChatGPT的爆火在中国国内引发了一场热潮。因新冠疫情和持续两年的监管整顿后，中国科技公司在寻找新的增长来源。

搜索引擎运营商百度(Baidu Inc, 9888.HK, BIDU)、电子商务巨头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Alibaba Group Holding Limited, 9988.HK, BABA, 简称：阿里巴巴)和社交媒体集团腾讯控股有限公司(Tencent Holdings Ltd., 0700.HK, TCEHY, 简称﹕腾讯)等多家公司纷纷宣布投资开发自己类似ChatGPT的人工智能(AI)聊天机器人。其他一些中国公司也跟风而动，最近几周它们的股价大幅飙升，引发官方媒体对此轮投机性上涨发出警告。目前ChatGPT还没有面向中国市场开放。

AI和中国科技行业专家表示，早期就投资于生成式AI技术的中国公司现在将最有希望打造出自己版本的ChatGPT。由这种技术生成的文章、图像和艺术品宛若人类的作品一般。不过，其他许多公司在最新这波技术发展和商业应用方面难以追赶上美国同行。

虽然中国有几家领先的AI公司，但许多都专注于计算机视觉和监控等应用。ChatGPT需要来自另一个AI子领域——自然语言处理(NLP)的工具和知识。

中国企业还面临着地缘政治和审查相关的障碍，包括如何获得被列为美国出口管制目标的先进制程芯片，以及要设法应对中国政府严格的审查规则。

尽管如此，有实力的公司将迅速成为逐浪者。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的研究员Matt Sheehan表示，对这些公司来说，没有实质性障碍可以阻止中国奋起直追、并重新创造或建立一个更好的模型。

ChatGPT的创造者OpenAI禁止位于中国的用户在其聊天机器人上创建账户。ChatGPT支持中文，其大开眼界、出人意料、有时甚至是错误的回答已成为中国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一些消费者强烈要求推出国产替代品。

今年1月，有关百度相关计划的报道浮出水面。该公司计划在3月份将自家AI聊天机器人文心一言(Ernie Bot)整合到其搜索引擎中。百度周三表示，将使用文心一言来改进该公司的人工智能云、自动驾驶汽车系统和语音助手小度(Xiaodu)。

百度首席执行官李彦宏(Robin Li)在与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该公司将向公众开放大语言模型，将其作为一项商业服务。他说，一些机构已决定将文心一言引入其产品和服务。

紧随其后的是微信母公司腾讯、电子商务公司京东集团股份有限公司(JD.com, JD, 9618.HK)和语音识别技术提供商科大讯飞股份有限公司(iFlytek Co., 002230.SZ)，不过这些公司都没有发布具体计划。游戏公司网易(Netease Inc., NTES, 9999.HK)称，正在探索如何将ChatGPT背后的基础技术纳入其教育产品。餐饮外卖公司美团(Meituan, 3690.HK)的联合创始人王慧文表示，他计划投资5,000万美元用于打造中国的OpenAI；尽管他坦言对这项技术了解不多。

ChatGPT的基础建立在大语言模型上，该模型以海量的语言数据来训练。从改善搜索结果、增强语音助手能力到自动审核内容，这种模型对一系列商业应用都大有裨益。

在中国，百度和阿里巴巴位列首批创建自己的中文版大语言模型的公司行列。百度在2019年发布了名为文心(Ernie)的大模型，随后与谷歌和OpenAI相关技术的开发同步推进，并用于改善搜索业务。阿里巴巴在2021发布了名为M6的预训练模型，并继续投资于该技术。阿里巴巴用该技术支持其客户服务聊天功能阿里小蜜(AliMe)。

通讯巨头华为技术有限公司(Huawei Technologies Co.)和信息技术集团浪潮集团(Inspur Group)，以及由政府支持的北京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Beijing Academy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和中国科学院(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都制作了自己版本的大语言模型。

中国企业现在正是依托这些基础来做出对标ChatGPT的产品。但有专家认为，只有少数公司能够迅速做到这一点。

其中一个原因是，中国公司获得各种数据的渠道比较有限。ChatGPT依靠的是当今最大的语言模型之一，即OpenAI的GPT-3.5，该模型受益于全球网络上涵盖许多主题领域和学科的海量英语数据。中文数据没有那么丰富，而且在中国境内还面临严格的审查控制。

香港科技大学(Hong K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人工智能研究中心(Center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Research)主任冯雁(Pascale Fung)表示，除了公开的可用数据之外，大多数中国公司只有特定领域的文本和对话数据，比如金融或电子商务。冯雁称，百度因为要为自家搜索引擎编制网络索引，所以数据拥有量较为突出。

美国对先进制程芯片的出口管制可能造成另一重障碍。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过去两年在中国开发的大多数大语言模型都是在英伟达(Nvidia Corp., NVDA)生产的A100图形处理器上训练的，目前这款图形处理器已纳入美国出口管制范围。这篇研究论文的合著者、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研究技术变革的政治学家Jeffrey Ding说，一旦企业用完库存的高端芯片，其进展可能会放缓。

中国严格的审查制度和监管生态系统将在其他方面对这项技术的发展构成挑战。关于ChatGPT散布错误信息或怪异和攻击性内容的问题已经显现。中国科技专家表示，中国公司面临着更大的压力，要确保它们的聊天机器人不会在敏感话题上大发议论。

中国互联网监管机构今年1月还发布了关于生成式AI技术的新规定，这是全球首个此类规定。新规要求ChatGPT和图像生成工具的开发人员在图像、视频和文本可能被误解为真实内容时，在明显位置标注上合成生成或经过编辑。

而冯雁说，真正的障碍将在ChatGPT开发完成后出现，即如何安全有效地应用该技术。她说，关键是谁能开发出一款杀手级应用；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企业可以在创新上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