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你真的想活到100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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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康纳：只有35%的英国人表示希望活到一百岁。比起预期寿命这个通用概念，健康预期寿命更能反映人们实际上想要什么。

萨拉•奥康纳

■我是对生活抱着乐观主义看法的人之一。每当我设想自己活到一百岁的光景，我就想象会有一场生日宴会，孝顺的子孙们围在我身边为我庆祝，没准还能来一场商业太空飞行。

但在英国我属于少数派。很多人宁可死。益普索(Ipsos)最近在英国做了一个调查，只有35%的人表示希望活到一百岁。

男性的这种愿望比女性强烈（43%对28%）——这委实令人唏嘘，因为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活到一百岁。年龄也是一个因素：和年轻人相比，年纪比较大的人更加不会期待自己能活到一百岁，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吃到了身体不好的苦头，或者是他们曾经照顾过年迈体弱的父母。在这项调查中，认为自己活到一百岁也能活得好好的人不到五分之一。

我们都知道，在上个世纪里，全球范围内的“预期寿命”(life expectancy)都有所上升，这得益于医疗医药领域的进步以及教育和生活水平的提高。2020年，英国百岁老人的数量超过1.5万人，比上一年增加近五分之一。然而，正如很多人并不想活到一百岁这一点所昭示的，“健康预期寿命”(healthy life expectancy)或许更能反映人们实际上想要什么。

健康预期寿命是指人们能健康地活着的预期岁数。它不是一个完美的指标，因为它依据的是人们当前的健康状况和死亡率，而不是对这些数据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的预测。但它仍然有用。它能告诉我们什么呢？

首先，根据从1995年到2017年期间对195个国家所做的一项研究，虽然全球范围内健康预期寿命呈上升趋势，但它没有与总体预期寿命的提高保持同步。

第二，女性或许比男性活得久，但二者的健康预期寿命非常接近。比如在欧盟，2020年女性平均预期寿命比男性多5.7年，但健康预期寿命只多了一年。

第三，与预期寿命一样，当一个国家达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水平之后，健康预期寿命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之间的关联就不太强了。例如，德国的富裕程度远高于希腊，但两国的健康预期寿命十分接近。

相邻国家之间也可能存在明显的差异。在2020年，出生于芬兰或丹麦的男性一生中预计有73%至74%的岁月不会受限于健康问题，相比之下，瑞典这个比例为90%。这里面有文化因素的作用，从希腊的地中海饮食习惯到荷兰的饮酒风气，不一而足。

英国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在脱欧以前，英国的健康预期寿命在欧盟国家中排在中间位置。在暴发新冠疫情以前的数年里，英国男性的健康预期寿命一直停滞在62.9岁，女性的健康预期寿命则开始小幅下滑到63.3岁。

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差异也很大。在英格兰，住在最贫困地区的女性出生时的健康预期寿命为51.4岁，而最富裕地区的女性为71.2岁。

健康基金会(Health Foundation)的副主任戴维•芬奇(David Finch)表示，英国的政策制定者理应对这一趋势感到“十分担忧”，因为英国本来的排名就不算靠前。“当你看到有明显的提升空间而我们却止步不前，你就会感到格外担忧。”

人们的健康状况变差有许多可能的原因，包括体型肥胖的人越来越多，酒精滥用，2010年以后政府削减开支造成的影响，以及过去十年里实际工资水平未见增长在更广泛层面的影响。

英国人健康水平下降给劳动力市场带来了问题，因患病而不能工作的人在总人口中占到了更大的比例。这当然是健康问题值得关注的一个原因。但健康问题本来就是我们应该一直关注的。健康之所以重要不只是因为它会对经济产生影响。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人们想要的。

英国政府雄心勃勃地制定了到2035年将健康预期寿命提高5年的目标。如此飞快的提升是有可能做到的：进入2000年的头十年里，英国的健康预期寿命提高了4年。但那是个经济保持增长、政府增加社会性开支的时期。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乐观主义者，也很难想象未来十年会有这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