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挥之不去的阴影：未来数年或有10亿人被长期新冠肺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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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新冠肺炎正迅速成为一个首要的公共健康问题，已经让一线医生感到焦头烂额。

Erin Prater

■新冠疫情死亡率已经成为了明日黄花，在疫情爆发两年多之后，美国民众似乎终于可以叹口气了。得益于疫苗，新冠病毒感染的死亡或住院风险得以大幅降低。

然而专家称，在摘掉口罩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一种涵盖一系列症状的新慢性病——长期新冠肺炎（Long COVID），在最初的新冠感染治愈后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美国政府问责局（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称，长期新冠肺炎可能已经影响了700万-2300万此前感染了该病毒的美国民众，占美国人口的比例高达7%。

至于有多少人患上了长期新冠肺炎，不同的调查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跨度范围达到了新冠感染幸存者的10%-80%。宾州医学院（Penn State College）研究人员去年称，超过半数的新冠幸存者称症状在6个月之后依然存在。

新冠疫情研究人员、药物研发公司Fractal Therapeutics的首席执行官阿里吉特·查克拉瓦提表示，我们对这个病情还不是很了解，但它在数年内便可影响全球10多亿人口。专家称，长期新冠肺炎正迅速成为一个首要的公共健康问题，已经让初级护理医师感到焦头烂额。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肺部与危重症医学部门（Johns Hopkins’ Division of Pulmonary & Critical Care Medicine）副教授帕纳吉斯·加利亚萨托斯博士致力于治疗长期新冠肺炎病患，他说：“大家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死亡率上面，而没有太多地关注发病率和生活质量的下降。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关注如何预防感染任何病毒或相关问题。”

难以界定的病症

那么，长期新冠肺炎到底是什么病？

研究人员依然在尝试弄清楚这个问题。因此，这取决于你询问的对象是谁。

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对长期新冠肺炎的定义是：一种在新冠病毒感染病患上出现的病症，其症状无法用其他疾病来解释，而且会持续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世卫组织称，这些症状会在最初发作之后持续很长的时间，或者在一段时间内反复。世卫组织还表示，长期新冠肺炎的诊断通常只有在急性发病三个月之后才能做出。

梅奥诊所（Mayo Clinic）将长期新冠肺炎定义为一系列源于新冠感染的症状，在确诊之后会持续超过4周的时间。

在现实中，长期新冠肺炎有可能是一种结合了多种问题和症状的涵盖性术语：那些患有长期新冠肺炎、能够持续传播疾病的病患，那些新冠感染后遗症在数周后消失的病患，以及自身患有长期新冠肺炎的病患，在这种情况下，病患并不具有传染性，但所有症状持续的时间要长的多。

此外，那些病情异常严重需要重症监护室护理的新冠感肺炎患者可能会出现重症监护室后综合征，例如肌无力、气短、认知问题、焦虑和抑郁，这些症状看起来也非常像长期新冠肺炎，但实际上不是，这让长期新冠肺炎变得更难诊断，加利亚萨托斯说道。这些问题可能会因无法出行期限的延长，通风设备的使用以及其他创伤性医疗事件而发生。

他说：“在我看来，长期新冠肺炎患者会出现乏力、胸部不适、认知问题，这些都无法用其他病症来解释。”

然而，症状可能比这个还要多，而且是多得多，这一点取决于病患自身的情况。加利亚萨托斯表示，长期新冠肺炎可能涉及多种毫无头绪的症状，这些症状会因病毒感染器官系统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他说：“大脑控制情绪，精神健康和认知，以及痛觉等感觉。因此，当某一个器官系统受到感染时，会出现焦虑、抑郁、认知问题和头痛症状。”

然而，另一个器官系统，例如肌肉骨骼系统，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症状，例如骨骼疼痛或灼烧感、胸闷、关节疼痛和肌肉痉挛。

英国医疗期刊《柳叶刀》7月发布的一篇重要调查显示，大多数小病痛——从耳朵麻木、“极度烦躁”到幻觉等，似乎都可能成为长期新冠肺炎的症状。

该调查在10种器官系统中发现了200多种潜在的长期新冠肺炎症状，有66种症状通常会持续超过7个月的时间。研究人员调查了近60个国家近4000名已确诊或疑似长期新冠肺炎患者，这些人的病痛都持续了一个月或更长的时间。

加利亚萨托斯称，这些症状似乎还会随着新变种的进化而改变，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

他说：“与德尔塔变种相比，我看到病患感到乏力的时长要长的多。此前的变种引发的神经、精神健康和认知问题似乎要多得多，然而在最近，乏力确实似乎成为了一个更显著的症状。”

可怕的计算结果

疫苗对于预防重症和死亡来说非常有效，但并不能完全切断新冠病毒的传播，这意味着即便是完全接种的人士也可能感染新冠病毒，并出现能够持续数周、数月或数年的症状。

此外，新冠重症和长期新冠肺炎之间没有关联性，一些没有新冠感染症状的人士可能会出现衰弱症状，而一些经历过新冠重症的人士可能不会出现。

查克拉瓦提及其研究团队已对整个疫情进行了模拟分析，而且准确预测了诸多令人不安的真相，例如即便在广泛的疫苗接种之后，新冠疫情的反弹为何会此起彼伏。其团队的模型显示，在未来，那些接种了疫苗但并未采取病毒防护措施的人群在一年之内可能会感染新冠病毒一到两次。

那些已经完全接种的人群将自身患长期新冠肺炎的风险降低了约50%。查克拉瓦提表示，假设全球人民都接种了疫苗，但并未采取预防措施，而且新冠患者患长期新冠肺炎的概率为10%——“这还是保守估计”——那么，每个人每年患长期新冠肺炎的概率为5%。

在3年的时间中，患上长期新冠肺炎的概率为14%。如果全球14%的人口，也就是近80亿，都患上了长期新冠肺炎，那么进一步推算的结果十分可怕。

“如果整个世界在明天都完成了疫苗接种，那么按照当前（美国公共卫生）的策略，人群中患长期新冠肺炎的数量可能会远超10亿人。”

以不变应万变

加利亚萨托斯表示，一种能够造成长期混乱的病毒对于人类来说并非是什么新事物。

他说：“病毒过后的影响对于新冠病毒来说并非什么新鲜事，因为这种现象对于其他众多病毒来说可谓比比皆是。”

那些感染了人类乳突病毒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患癌症的风险更大，尤其是女性宫颈癌。最近的研究显示，引发单核细胞增多症的艾巴氏病毒会让那些感染该病毒的人在今后出现多发性硬化疾病的概率更高。加利亚萨托斯表示，天花病毒在病患以后的生活中可能会引发带状疱疹。

他还表示：“新冠病毒导致出现了长达六个月的咳嗽症状，这并非是新冠病毒独有的症状。很多病毒也可以导致这一症状。”

然而，有鉴于可能会导致的广泛潜在长期症状，新冠病毒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他说：“我从未见过其他病毒能引发类似的症状。”

研究人员逐渐对其症状有了更多的了解。然而，在他们能够确定症状背后的生物学起因（而不是“持续的、长期的炎症”）之前，治疗方案仍将局限于症状的管理和干预，例如物理、职能和呼吸疗法。

他说：“我们正尝试弄清楚该病的更多细节。以截肢为例，治疗方案是让肢体重新生长。我们无法做到这一点，因此我们会尽可能地去适应。”

加利亚萨托斯看过很多拥有虚弱症状的病患，他们甚至严重到无法回归工作岗位。

最令人心痛的情形是：“那些出现认知损伤的年轻病患在词语和思想表达方面十分困难”，他说道。

“它让我想起了出现精神错乱的病患。这些病患20多岁或30多岁，之前是健康的——这些都是日理万机的前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财务官，由于存在生理缺陷，如今对管理自己生活的能力感到害怕。”

他的建议：如果你的目标是度过新冠疫情并避免患上长期新冠肺炎，“那么请戴口罩，同时留意你打算前往的公共场所的环境。”

他说：“好的口罩能够保障你的安全。”在这里，他指的是N95口罩。■